玉珺回答珂兒裳兒道:“我是覺得她聒噪,但是,她與你們幾個同出自桃葉閣,你們之中一個阿憐恨她險惡手段多,又有你們兩個嫌棄她聒噪,我想她的人緣,也未免太差勁了些。”
珂兒便實話實說道:“回小姐的話,桃葉閣一向是一等丫鬟防著二等丫鬟,二等丫鬟防著三等丫鬟,各等丫鬟之間又幫又防的。一向複雜的很,哪有那麼多深情厚誼。所以麼,我們不喜歡韻兒,一是桃葉閣裡爭風吃醋,都想在主子跟前兒討到好處,自然人人之間沒有多少真情意,二是韻兒也忒沒有好心了。阿憐雖然人人嘲她無能,欺她懦弱,但恨阿憐的卻沒有幾個。可是,對韻兒又怕又恨的可多著呢。人人心裡都有杆秤,韻兒在咱們心裡,是沒有多少份量的。總之,在我們兩個心裡,是和阿憐差不多的份量,甚至連阿憐都不如。”
玉珺點頭,“你說的對。你這丫頭說的一番話倒是有些想頭。做人,若讓人又恨又怕,像韻兒那樣,沒有一些真情誼又有何意思。”
玉珺說著,便想起徐氏起來,自思恐怕徐氏的為人,恐怕也是一個外表大度內心毒辣的,這樣的人,恐怕府裡其餘庶出對她也是又防又恨又怕的。
“像她那樣當一個當家主母,到底有什麼意思呢。”玉珺目光悠悠,十分不解,按照徐氏的地位與身世,完全可以對庶出們真心以待,使得庶出們對徐氏感恩戴德,這樣總比失去庶出們的信任好得多,況且徐氏是主子,對庶出們好隻不過是發一句話的事,下人們自然會去照應,也不須她親力親為,當真不知她為何要做這等損人不利己的事。
玉珺微微搖頭。
隻聽外頭一陣響動,蕊雙匆匆走進來,帶得珠簾一陣晃動。
待她走進來,蕊雙站定,望著玉珺說道:“當真了不得,韻兒流了好多的血呢,莎兒她們好容易用布給她包裹了,止住了血。當真是嚇死人了,那麼多血。”
“血?”玉珺也急了,放下繡樣子,起身問道:“她是怎麼弄的。”
蕊雙便緩了緩,道:“根據韻兒所說,是阿舒故意推的她。”
裳兒聞言便道:“阿舒為何推她,她們有什麼衝突麼。”
蕊雙便道:“韻兒自己說,說阿舒走到她身邊,正巧韻兒她在吃粉糕,不小心將糕屑彈在了阿舒身上,阿舒便惱了,要她道歉,她便起身道歉,誰知阿舒不知犯什麼邪火,竟然冷不丁就伸手推她,將她狠狠推倒,小姐喜歡的六角白瓷碟也被推倒在地,韻兒的手便紮到了碎瓷片上了,這便流了好多血。我與翠兒趕過去的時候,韻兒還在哭,邊哭邊問阿舒因何冤仇要如此對她。”
玉珺揉揉額頭,無奈轉頭看著裳兒,問她道:“裳兒,你們從前在桃葉閣一塊兒伺候,可知阿舒與韻兒有什麼不和。”
珂兒便搶嘴道:“若論衝突,這在桃葉閣裡伺候,難免有個磕磕絆絆,你今兒招惹我一下,明兒我招惹你一下。若是無心的,也沒誰放在心上。可偏偏那韻兒總是愛調三窩四,又會巴結流桑,哄騙流桑,所以縱然誰與韻兒有心結,恐怕也不會表露出來。我看,阿舒這回是見韻兒沒有流桑護著了,又見玉珺小姐好說話,是個臉皮薄的小姐,想來不會插手她們的事,所以才敢在這個時候報複韻兒。”
玉珺思量著她的話,眼神斂了斂,抬頭看著蕊雙,問道:“阿舒她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