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望天當時在魔界難尋一敵,而他偏偏是個武癡,走到哪裡便想要打到哪裡,就算是當上魔君,這個性子也半點都沒有改變。
他跟白氏夫婦之所以會成為好友,也是不打不相識。實力強勁的人,對於勢均力敵的人,都會發自內心的尊重。哪怕各自站在不同的立場,但也並不影響對彼此的欣賞。
而偏偏白衣寒跟江菱也都是不拘小節之人,並不因為岱望天魔族的身份,而對他懷有任何的偏見與敵意。甚至連做朋友,也是他們兩口子主動提出的。
那個時候,永夜年紀還小,跟在岱望天的身後,同跟班的確沒什麼兩樣。若不是被岱望天護著,他也不可能能夠成長為今日的模樣。
所以他跟岱望天幾乎形影不離,就算是偷偷的去跟白氏夫婦見麵,岱望天也都會帶上他。一來二去的,白衣寒跟江菱也習慣了,都拿他當孩子看,一視同仁。
那最後一朵彼岸花,便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之後留下的。這麼多年,三朵彼岸花就像是無聲的信念,一直支撐著永夜走到現在。
每當夜深人靜,痛苦難耐的時候,這三朵彼岸花就像是黑夜裡麵最後的光芒,讓他永遠都不會迷失方向。現在,他將最後一朵彼岸花也交到了白如月的手裡,隻覺得心瞬間變得空落起來,仿佛什麼都沒有剩下。
多年來的堅持,就像是突然從心裡麵抽了出去,隨著那朵輕盈的彼岸花,無聲的飄到了白如月的手上。
永夜走的時候沒有回頭,他怕自己一回頭,便會停下。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經不能停下了。不管發生什麼,不管付出什麼,他都必須向前繼續走下去。
白家的這個小姑娘,當年還在繈褓的時候,自己也沒少幫著哄。現在想來,緣分果然是個奇妙的東西。誰能想到,那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奶娃娃,如今卻成為了他唯一的希望呢?
永夜離開之後,那朵彼岸花果然又消失在了白如月的手裡。她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一片空地,這裡四麵環山,什麼都沒有,想來離方才的街道也是很遠。
“搭個幻境而已,怎麼還帶位移的?”白如月無奈的歎氣,永夜倒是抬手一揮的事情,而自己現在卻是兩眼一抹黑,完全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想著晚上還要同阿紅碰麵,她隻能夠摸索著往前走,希望能夠找到回去的路。不過好在這裡看起來是片山,但走了沒多久白如月就發現,其實也就是一個土坡,從裡麵看,的確要高大許多。
不過走出來之後,卻是瞬間開闊。尤其是前麵的燈火,更是令她眼睛一亮。看來這個永夜也不算是沒良心,好歹沒有帶自己日行千裡,否則她要是想要找回來同阿紅彙合,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白如月隨手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後又將頭發給揉亂了一些,覺得沒有什麼不妥之後,這才往裡麵走去。
方才她跟永夜走在街上的時候,有好些魔族都看見了。白如月不確定會不會有人認出自己,所以為了保險起見,她一進城就背著人群的方向走,專門挑一些不起眼的角落。
繞了好幾個圈子,這才回到自己之前待著的地方。而在她到達之後沒多久,阿紅便帶著帷帽從另外一邊悄聲走來。
她同白如月擦肩而過,兩人連看都沒有互看一眼,在背身而離之後,默契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