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相錦費力的睜開醉意朦朧的雙眼，有些不服氣的說道：“為什麼？！”
“……學不會告彆。”
陳述語氣突然輕了下來，這句話不僅僅是她說給顧相錦聽的，還是她說給自己聽的。
“寶貝，錯過了就錯過了，人嘛，總是要有點性格的，對吧。”陳述把杯子舉到自己的眼前，透過高腳杯裡的液體，她眼神恍惚的說道：“畢竟，曾經，那些年，那段時間，我是見識過你是怎麼對待李安的，你對他那麼好，是他沒有珍惜你，嗬。男人。”
陳述可能喝多了，說的話有些語序混亂，但她還是知道自己再說什麼的：“問心無愧就好。”
陳述醉醺醺的說話聲，在顧相錦的耳邊響起，可是顧相錦的腦海裡浮現的畫麵卻是那天她和李安說分手的畫麵。
“陳述姐，那萬一我問心有愧呢？”
陳述猛地把頭抬起來，看著顧相錦，看著顧相錦有些苦澀的嘴角，看著她慘笑的臉色，還有酒後紅潤的臉頰，一時半會愣在那裡，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半天後，顧相錦才開口說道：“陳述姐，我可能邁不過去這個坎兒了，這座城市全部都是他，不管我做什麼他都會在我眼前浮現，我心裡感覺好難過。”
可能是今天她們兩個人喝的酒實在太多，以至於白日裡隱藏起來的情緒問題在酒精的作用下，此刻開始肆無忌憚的泛濫。
陳述的情緒也不可抑製的有些失常了起來，她一向自詡自己是很理性的人，可那隻是她自我的期許。她是一個作家，如果絕對理性的話，她也不會達到她現在的高度。
她開始很少見的在顧相錦麵前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麵：“寶貝，你彆說了，喝酒喝酒。”
可是她自己舉起了杯子，顧相錦卻沒有隨她一起，她隻是自己一個人一仰頭，一飲而儘。酒水順喉嚨滑進胃裡，眼淚也在眼角滑落。
酒水滑進胃裡是涼的，眼淚滑落在臉頰上是溫熱的。
可她的心卻是冰涼一片，她到現在都不知道嶽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愛她的，沒有一絲絲征兆，說不愛就不愛了，說不要她了就不要她了。
男人，似乎總是習慣於用冷暴力逼人說分手！
等陳述在睜開眼的時候，顧相錦已經不在她的眼前坐著了，她扶著腦袋仔細辨彆了一下，才發現顧相錦已經跑到了陽台去了。
她拿著酒瓶，步履慌亂，搖搖晃晃的也來到了顧相錦的身後，深夜的冷風從外麵吹進來，使得她的精神為之一振。
“寶貝。”
陳述對著顧相錦喊道，顧相錦聞聲扭過頭看著陳述，冷風吹動著她的發絲，她一隻手握著酒瓶，一隻手扶著欄杆：“嗯？”
“你要知道萬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顧相錦有些不明所以，也是有些喝多了，大腦宕機，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陳述這句話的意思。
但是她看著陳述紅紅的眼眶，也知道陳述心裡也並不舒服。
兩個人在陽台吹了半天冷風，陳述把被風吹到嘴角的發絲撥開，然後看著長街上的車水馬龍，忿忿而言：“TM的，愛過頭了，什麼都搭進去了，人家還不要，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