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岩板茶幾上,擺著一罐打開的冰可樂。
一塊藍色毛巾,搭在陳源的身上。
他剛洗完澡沒多久,頭發濕漉漉的,隻是用毛巾擦乾了發絲上的水珠,碎發一縷縷黏在一起、趴在額頭,乍看上去有種霓虹國頹廢係男主的既視感,可把目光再放到陳源的臉頰上,這頹廢感便不明顯了。因為一般霓虹係頹廢男主沒有這麼帥。
在淇水縣老家時,柳禾嘮叨過無數次陳源讓他洗完頭後把頭發吹乾,等自然風乾對腦袋特彆不好,容易著涼。這壞習慣堅持個十幾年,萬一患上了頭疼腦熱的毛病可了不得。
沒人管他,現在是這樣,這裡是嵐京而非那個破敗的小縣城,不然陳源也不會大半夜抱著罐冰可樂喝——此行為放在母上大人那裡是該扇大耳光的罪孽。
陳源把薑凝送回家以後,自己回了對門自己家,洗好澡之後就在這裡呆坐著,他在思考中感覺不到時間流逝,冰可樂易拉罐上的水汽在茶幾上滴了一圈兒水痕。
打開後,他隻喝了一口。
陳源不停的搓著手,目光定定的看著易拉罐。
江邊時,他是真的被逼急了,腦袋一熱,遂橫下心破罐子破摔,旁人愛怎麼說怎麼說去,打死他也要跟自己深愛的兩個姑娘死一塊堆兒。此時冷靜下來,方才明白這件事比登天要難。
他是厚著臉皮一廂情願了,人家願不願意?兩姐妹沒給出自己的想法,他熱血上湧個什麼勁呢?這麼想下,渾身的血液也涼了。
首先過不去的就是薑凝這一關。
昔日雙胞胎事情敗露時,她講話時的情景曆曆在目,假若薑凝愛的是那個清澈靦腆,說句謊話都會臉紅的他,那作此改變是否會讓她打心底裡失望……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容置疑的堅持,他對不對得起自己是一回事,在薑凝眼裡光芒儘逝,歸於平凡又是另一回事。
越想,陳源越覺得自己陷入兩難的境地,隻能瘋狂抓耳撓腮。
總不能真的讓兩姐妹都懷孕生寶寶……
他需要一個辦法,可絞儘腦汁也想不出來。因為人的世界觀、價值觀、愛情觀等等是長年累月形成的,她們需要這些東西來抵禦在社會上生存所麵臨的一切,作為一個可以自主思考的生命體向前行走。
當人在接觸到事情的時候,這些觀念會讓人潛意識裡對眼前的事情進行判斷,例如辨彆旁人的好惡或提醒自己底線的深淺。
改變薑凝,這從根本上也已經觸碰到薑凝的底線了。
陳源暫且不知道薑瑤的想法,他隻能往僥幸些去想,隻要瑤瑤的態度可以軟一點,那還有那麼一絲絲的可能,改變一個人總比改變兩個人難度係數低一些。
他正想著。
「哢噠」一聲,套間的房門被打開了,陳源扭頭一看,薑瑤來了。
“有人嗎~”
薑瑤僅探出一個頭來,眨著眼睛衝著陳源招手,她把長發在腦後紮成了一個丸子頭,露著光潔的優雅脖頸。
她縮了縮脖子,小碎步走進來,白色的拖鞋踩在地板上嗒嗒作響。
“冷死了,晚上的溫度是真低,從我家到你家這兩步的距離我要做好久的心理準備。”
薑瑤一邊說一邊邁步過來,肩膀冷的在抖,到了沙發邊她甩掉拖鞋直接站了上去,長腿跨到陳源這邊。
她不知是什麼時候買的新衣服,身上穿了黑白相間的棒球外套,至少陳源沒見過,下身則是白皙的大腿和厚實的過膝襪,層次分明。
陳源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腳丫踩過來時,身旁鬆軟的沙發突然的凹陷,繼而是撲鼻而來的她的香味。
薑瑤盤腿坐下。
他把沙發毯扯了過來蓋到薑瑤有些發涼的雙腿上。
“大半夜的穿這麼薄,不凍你凍誰啊。”陳源臉頰上多出一抹溫暖的笑,原本的壞心情因為瑤瑤的到來被衝淡了不少。
“穿給你看的。”薑瑤從沙發上站起來,含羞帶怯的轉了一圈兒,臉頰上那渴望讚美的小心思藏也藏不住。
她這麼簡單,喜怒哀樂都在臉上,真好。
陳源不免這麼想著。
“真好看,我挪不開眼睛了。”他伸出手。
“不讓你摸。”
薑瑤臉一紅,這時反倒扭捏起來了,再度拿起沙發毯將自己的長腿蓋了起來。
女孩子的腿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可以說,欣賞美腿才是人活著的究極意義,這並不是好色,這純粹是人對於美好事物的向往、最本真的初衷。更不用說,這腿隻露出過膝襪和外套下擺的中間區域,黑色衣服與白皙皮膚的相映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