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他們這12000多人也要交稅後,霍恩便感覺不對。
其實仔細算下來,12000多人中的15歲以上成年人一共有10693人,差不多就是21386第納爾,等同於178金鎊26第納爾。
這筆錢,霍恩不是拿不出,他手裡還攥著藍血孤兒院的那兩千多金鎊呢。
可這筆錢是霍恩的封樁庫,不到萬不得已,他可不想動用。
最重要的是,彆的勞工或市民就算了,他們能留到現在,起碼還有幾個子。
可新營這群人又沒有工作,全靠市政廳撥救濟糧和以工代賑。
如果不是霍恩,他們的處境就跟乞丐差不多,讓乞丐繳稅,沒這個道理。
他們甚至連第一周的工錢都還沒發,隻是預支了口糧,哪有錢付這個。
思來想去,霍恩還是決定問問清楚,於是又跑了一趟貞德堡。
達內公爵是少見的站在他們這一方的強力貴族,霍恩的這些鄉民,未來還需要他保駕護航。
就因為一個可能的誤會導致雙方合作破裂,不值當。
再次來到城堡前,那名侍臣卻略帶歉意地告訴霍恩,負責收稅的是讚德培克教士,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霍恩不得不從公爵的城堡趕往城市另一邊的市政廳,可當他到了市政廳,市政廳的聽差卻告訴他,讚德培克教士不在。
但分配征稅區的,是掌握著戶籍的布爾維爾夫主教,或許霍恩可以去找他。
看這架勢,霍恩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他才不會真的去找布爾維爾夫主教。
要是他真去了,保管是“布爾維爾夫主教出去了,要不你去xxx問問?”
在城市廣場上徘徊了一會兒,霍恩便去找卡斯蒂,結果卡斯蒂被兩個衛兵鎖在家中,不準見客。
霍恩甚至不顧衛兵的阻攔,上前去敲了門,卻沒有任何回應。
牽著馬走在大道上,霍恩望向天空,幾趟跑下來,時間已經是下午。
原先豔麗的陽光被升起的淡淡黑煙所籠罩,就好像罩了一層暗茶色的濾鏡。
房屋頂上的公雞風向標繞著黑煙不斷旋轉。
本來這種事情茜茜出麵調查是最好的,偏偏他現在不在這。
今天一大早,他就拿著錢去鄉下買糧去了,那裡的糧價目前還算便宜。
如今貞德堡城裡的糧價已經悄沒生息地漲到了小麥和米果2.5第納爾每加侖,大麥1.5第納爾每加侖。
霍恩剛來的時候,1第納爾可以買8條麵包,可今天卻隻能買5條了,足足漲價六成。
“日山羊的!”霍恩朝地麵吐了一口唾沫,如今隻能先行返回營地了。
他又一次路過了先前的那條街道,可卻沒了先前的熱鬨氣氛。
滿大街的都是血跡和門窗的碎片,各種衣物和家具散亂地破碎在地麵。
勞工們灰頭土臉地坐在門前的台階上,露出滿是汗毛的手臂,灰敗地斜倚在門邊。
哭哭啼啼的婦人們,背著嬰兒,在屋子的前麵拾撿家的碎片。
當霍恩帶著護衛走過時,他們抬起頭卻是麻木的眼神。
馬蹄踏著焦黑的地麵,這裡就像是剛剛打過一場小型的戰爭。
以帝國低能的行政效率,征稅就是這麼野蠻粗陋。
等未來自己到了池沼鎮,這些稅收相關的事務,還真得找幾個財政方麵的專家。
說實話,霍恩覺得茜茜就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跟自己去池沼鎮。
以他目前的人才儲備,管理800人的池沼鎮甚至是綽綽有餘的。
不管是馬德蘭、讓娜、阿爾芒、奇爾維斯還是格蘭普文、達斯,在漫長的行軍和吃癟中,都鍛煉出來了。
有賴於先進的封建主義百戶製度,如果隻是一兩千人,霍恩對他們還是蠻有信心的。
畢竟頭發難梳,辮子好抓。
在這條街道上,並不是每個人都在哭,向前走了幾步後,還能看到一些勞工在劫後餘生地喝酒慶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