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樹村方向?你確定?”
克萊昂特驚喜地看著眼前這個流民,那流民畏畏縮縮地望著身邊的斥候。
那斥候立刻站出來說:“克萊昂特老大,我看過了,那裡的確有車轍和人行的痕跡,他們還是掩蓋,但還是被我發現了。”
“好,等此間事畢,你多領一份薪酬。”
“嘟嘟嘟。”克萊昂特立刻吹起銅哨,“混球們,起來了,彆休息了。”
坐在國王大道路邊休息的山地雇傭兵們怨聲載道地站起,拖拖拉拉地排著隊列。
“大晚上還行軍……”
“那麼黑,鄉巴佬農夫肯定走不動路,明早再追吧。”
“是啊,他們肯定休息了,不差這一會兒。”
可山地雇傭兵們的抱怨絲毫沒能影響到克萊昂特的決心,他揮舞著鞭子,將偷懶的山地雇傭兵抽起。
在咆哮聲中,雇傭兵們還是晃晃悠悠地朝著小路跑去。
帶著雇傭兵們掉頭上坡,穿越林間,來到一條小路,克萊昂特果然在地上看到了車轍印子。
以及一個不速之客。
“克萊昂特,你在這做什麼?”
“追擊短毛啊。”克萊昂特望著眼前的貝拉爾德。
“我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一路從源頭追來的,伱是怎麼找到的?”
“國王大道我沒找到,就來小路找了,嘿,你彆說,你還真彆說,真讓我找到了。”
“你找到的?”貝拉爾德陰陽怪氣地問道。
林間的空地上,鳶尾花輕輕搖擺。
兩夥雇傭兵分彆站在首領的身後,摩擦著手中的槍劍,惡狠狠地怒視著對方。
平原兵看不起這些吵吵鬨鬨的山地兵,而山地兵則看不慣這些裝腔作勢的平原兵。
雙方站在這條泥濘的小路上,眼神仿佛在空氣中鬥劍。
“好了,我不想和你爭,不然又讓短毛跑了。”克萊昂特故作大氣地一揮手。
他向前幾步,來到一處岔路口,指著地上的腳印和車轍說:“這裡有兩條車轍,短毛肯定是分兵跑了,你選一條,我選一條,大家互不乾擾。”
貝拉爾德走近,他彎下腰,仔細地觀察著地上的車轍印深度。
片刻後,他指著一條車轍更深的路,對克萊昂特說道:“我選這條,你沒意見吧。”
克萊昂特蹲下身子,捏了一撮泥土在指尖撚了撚,輕笑一聲:“你去吧。”
跟在貝拉爾德身後,二百多名白楓雇傭兵鑽入了林間小道中。
望著貝拉爾德離去的身影,克萊昂特冷笑一聲:“蠢貨,一層新土一層舊土,明顯是碾了兩遍,肯定是人家馬車折返回來,絕對是走這條路,我們走。”
山地雇傭兵立刻跟在克萊昂特身後,朝另一條小路走去。
圓月逐漸升上頭頂,清風拂過枝頭。
貝拉爾德站在突然消失的車輪印旁,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走,回去。”
他咬牙切齒地轉身,帶著自己的人往回跑。
雇傭兵們一路小跑著從自己的小路返回到原先那個岔路口。
沒怎麼停歇,他轉了個頭,便朝著克萊昂特的那條路跑去。
還沒等靠近,便聽到了模糊不清的馬匹嘶鳴聲。
貝拉爾德臉色大變,要知道,克萊昂特進林子的時候,可是沒有馬的。
揮手讓士兵們放緩腳步,貝拉爾德強行繃住了緊張的麵孔,站在原地等待。
在一個彎道後,三輛裝滿了石頭的馬車率先駛出,克萊昂特則坐在馬車的側邊,臉色鐵青。
他一抬頭,便和貝拉爾德打了個照麵,兩人同時一愣。
“你沒找到短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