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秋的烈日依然耀眼,似乎是要把先前暴雨時的缺席全部補回來。
地麵上升騰著潮濕的水汽,半空中卻被陽光照得扭曲。
這樣異常的天氣,哪怕是千河穀的最老的老人都沒有見過。
站在小泥溝的山坡的樹上,傑什卡用獨眼聚精會神地望著那些出現在小樹林和灌木叢間的教會軍隊,大鬆了一口氣。
還好,教會的軍隊還沒有走過籬笆牆,他們遲到了兩根蠟燭的時間,居然不算太晚。
儘管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到現在都還沒過小泥溝,但起碼到目前為止,不用改姓鼻涕蟲了。
“冕下。”傑什卡從樹上跳下,“對方已經走過預先的伏擊位置,咱們的原先的計劃可能不太管用了。”
那個伏擊的位置,是道路上最窄的,目前他們所在的這個戰場,比較寬闊,黑帽軍很有可能堵不住。
況且己方遲到了,直接迎麵撞上了敵人,這還伏擊個集貿啊?
霍恩握著腰間的霍恩授首劍,臉上浮現了一種絕望的平靜。
為什麼他做的計劃沒有一次成功過?
永遠在事已至此,永遠在擦屁股,永遠在與其後悔不如想想怎麼損失最小化。
難不成自己許過布局和計劃永遠會失敗的誓言嗎?
“傑什卡,你是見過大場麵的,你來說說怎麼打吧。”
“我認為,應該讓黑帽軍和近衛軍175個敕令連在正麵戰場組成三個大方陣,堵住小泥溝缺口,進行大兵團會戰。
其中黑帽軍左翼強攻,中軍佯攻,近衛軍右翼防守反擊,攻破農奴兵後,黑帽軍左翼側擊,擊潰敵軍中軍後,黑帽軍左翼與中軍共同進攻守夜衛兵。
孩兒軍的35個敕令連則作為騰躍兵,和聖杯騎士團一起埋伏到兩邊的灌木叢中,伺機對敵方的披甲軍士發起進攻。
這是我們慣用的老戰術了,在諾恩語中,它叫芬裡施戰術,翻譯成法蘭語則叫旋轉門戰法。”
“就這麼辦。”霍恩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霍恩這邊在排兵布陣的時候,昆西那邊同樣在雞飛狗跳。
昆西騎著馬來回奔馳,一副十分繁忙的樣子,而他手下的那幾個親信和守夜衛兵同樣在到處跑動。
“伏擊!”騎在一頭駑馬上,昆西大聲地吼叫聲,“快列陣啊。”
“這算什麼伏擊?”波訥德同樣騎在駑馬上,不解地問道,“不是正麵撞上了那些叛匪嗎?”
“突然出現,難道不是伏擊嗎?”昆西一副來不及解釋的樣子,“二位快躲好,不要傷到了。”
可大家都是突然出現的,在行軍途中撞到一起了,這算是什麼伏擊啊?
互相伏擊啊?
況且就算是伏擊,人家也妹來襲擊啊,就波訥德看到的場景,那邊的叛匪比他們這邊都要慌亂呢。
不過波訥德的疑問並沒有問出口,因為茜茜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再說了。
戰場畢竟不是彆處,為了茜茜小姐的安全,波訥德還是沒有繼續挑刺。
狹窄的泥濘的坡地上,農奴兵和守夜衛兵們推搡著,黑帽軍和近衛軍互相叫罵著,交錯踐踏的草鞋將原本隻是泥濘的土地踩成了爛泥。
旁邊的樹林中,藍冠鴉發出了悅耳的叫聲,為他們伴奏。
帶著臭氣與水汽的暖風吹在教會大軍的後腦勺上,也拂在古拉格教皇國大軍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