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已經照在教皇宮屋簷上的獸麵人身滴水嘴上,按照千河穀人的習俗,該吃早飯了。
但對於上層的貴族來說,這個大約在10點的時間,吃早飯太晚,吃午飯卻又太早。
他們一日三餐,對貴族來說,和農夫們在同一時刻用餐,簡直是一種侮辱。
可進入雄鹿室進行第二次禦前會議的時候,霍恩還是啃了兩口乾麵包填肚子。
沒辦法,身體的生物鐘一時半會改不回來,他可不想會議開一半肚子打鳴。
推開雄鹿室的鈍角方門,霍恩麵帶如沐春風的笑容:“事務繁忙,讓諸位久等了。”
其餘的紅衣主教們立刻起身行禮。
一邊是格蘭普文和奇爾維斯,一邊是包著腦袋的馬德蘭和重回巔峰體重的柯塞,而坐南朝北的,則是丹吉與讓娜。
當仁不讓地坐到了圓桌坐北朝南的那個位置上,霍恩沒說什麼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本次禦前會議,一共兩個議題,一個是人事問題,一個軍事問題。
軍事方麵的問題比較繁重,所以前麵的人事問題,我們就根據教會的規則快速表決一下,有人有意見嗎?”
所有的紅衣主教們都緊閉嘴巴搖頭。
“第一件事,恢複格蘭普文與奇爾維斯的紅衣主教職務。”
紅衣主教們一動不動,都緊緊盯著霍恩,霍恩等了半晌,見沒人表態,隻得自己舉手道:“讚成。”
“我讚成。”
“那我也讚成。”
見霍恩舉手表示讚成,其餘的紅衣主教們馬上舉手讚成。
“第二件事,提拔柯塞為首席紅衣主教,提拔馬德蘭為次席紅衣主教。”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柯塞身上,柯塞則立刻挺起了胸膛。
霍恩提拔柯塞當首席主教最主要的原因,是為了在紅衣主教團中安插自己人。
再說了,柯塞是從聖老主教,聖父降臨時,他是第一個上前親吻靴子的。
除此以外,他還具有很多優點,比如他可塑性強,靈活隨和,立場不堅定,觀點不突出,具有高度的思想服從和精神可控性。
具體說來,就是好控製和拿捏,霍恩不想要一個過於強勢的首席主教,比如湯利就是負麵典型。
隨著幾項人事調整,教皇國的目前高層架構便是這般:
教皇霍恩,是會計學徒,擁有教皇國最高的文化造紙,工作之餘甚至還在攻讀小學學士學位。
紅衣首席主教柯塞,紅磨坊村的屠夫,花錢買來的聖職,大字不識一個。
紅衣次席主教馬德蘭,麵包店學徒出身,因為偷竊主家財物而入獄,後逃出,堅稱是法官害了他。
紅衣主教格蘭普文,是馬戲團的小醜,能寫自己的名字,認識一堆藥材,甚至還會十以內加減法,文化造紙不低。
紅衣主教奇爾維斯,是賣假酒的酒鬼,一天有一半的時間都是醉著的。
聖杯騎士團大團長丹吉赫德是被騎士小說忽悠瘸了的神經病,騎士長讓娜更是重量級,魔女。
維持教皇的位置,不是霍恩迷戀權位。
他是不得已為之,必須得演,還得有模有樣。
至少在脫離千河穀的這個大牢籠之前,他還是得老老實實地裝孫子。
而其餘的人,則隻能陪著霍恩演這出戲。
在場的眾人除了老柯塞這糊塗蛋外,剩下的人心中,其實都多多少少對霍恩的身份有了些猜測。
但他們可沒那個膽子指出來,畢竟湯利殷鑒不遠。
“情況在我來之前,格蘭普文已經跟大家講清楚了。
如今我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所以不必拘束,就高堡大主教這個異端發兵來襲,暢所欲言。”
為高堡大主教巴尼福斯的行為定了性,合上手中的卷軸,霍恩將後背往座椅上一靠,兩手攤開,微笑道:“議一議吧。”
但得到的隻是紅衣主教們的麵麵相覷。
這幾個又不是傳說中的大騎士或者祝聖主教,幾人就能橫掃幾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