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利大主教要刺殺教皇冕下?!”
傑什卡用小指掏了掏耳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們……我們……找了……但不在……腰帶密詔暴露了……被知道了……快,快去通知教皇冕下啊。”
將彎著腰喘氣的乾瘦短衣青年掰直,傑什卡麵容嚴肅:“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彆急,從頭和我說說怎麼回事!”
此刻,古拉格修道院門旁的宗座衛隊營地內,不少衛士已經從夢中蘇醒,他們走出房門,朝著傑什卡這邊張望。
“來,來不及了。”那短衣青年見傑什卡沒什麼動作,反而比之前更急了,“我來的路上,看到湯利帶著人衝過來了,都拿了兵器。”
“什麼?!”傑什卡拋下了短衣青年,以他肥壯身體截然相反的動作,竄到了一棵大槐樹上。
月光傾瀉在門前的平整的坡地上,幾支熊熊燃燒的火把異常地惹眼。
一柄柄兵器,在月光和火光的照耀下,泛著奇異的橙色反光。
“不可能啊。”傑什卡喃喃自語,在秘黨使者到來之前,聖孫子老爺和湯利大主教是絕不可能翻臉的啊。
但如今事實就擺在麵前,容不得他再去探究了。
湯利畢竟是個走私客,窮凶極惡的人物,萬一腦子一抽真來刺殺聖孫子老爺怎麼辦?
這群刀頭舔血的走私犯,向來神經質,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弗采娃。”傑什卡從樹上跳下,匆匆背起長弓,又拿起了一把刺錘,朝著那名唯一的女孩兒軍喊道。
“到!”弗采娃從大人們的膝蓋中擠出,三指並攏,橫在胸前,行了一個孩兒軍的軍禮。
“去,拿著這些卷軸,去找聖孫子老爺,就說是湯利突然深夜帶兵到來,據說是發現腰帶密詔的事情了。”
將記載著“湯利襲擊馬德蘭”“馬德蘭襲擊湯利”謠言的卷軸背在背後,弗采娃迅速來到牆邊,推開幾塊浮磚,從狗洞鑽入了修道院中。
“宗座衛隊,集合!”
點燃了火把,幾個十戶們迅速敲著銅鑼,開始召集人手。
很快,四十來個手持連枷、草叉和砍柴刀的精銳曆戰宗座衛士集合在了傑什卡身前。
夜風吹拂,在各自十戶和傑什卡的指揮下,他們麵容堅毅地排成一個的方陣。
第一排的人持半人高的柴門與砍柴刀,這是劍盾兵,負責格擋前排長矛推刺和砍斷敵軍長槍。
後四排的人持草叉與連枷,草叉手為長槍兵,負責主力殺傷和衝鋒突破,而連枷手為戰錘兵,負責破盾和攻擊盾後的敵人。
在方陣的兩側,還各有四五名手持木鍋蓋、短斧與匕首的刀牌跳蕩兵。
他們大多身材矮小,負責在長槍下滾來滾去,砍敵人露在盾牌外麵的小腿和腳。
夜風吹拂,卷起了他們麻布軟甲的衣角,露出這些衛士們有棱有角的排骨胸膛。
雪白的月光照在他們凹陷的臉頰上,就好像是一群戴著黑色兜帽的骷髏兵。
作為老雇傭兵和雇傭兵經理人,沒有人比傑什卡更懂戰陣和壓縮成本。
衛士們對於這種戰陣算是相當熟練了,有了先前踏步祈禱鍛煉出來的組織度,以及宗座衛士的士氣,使用這個戰陣不是問題。
他們先前這套陣型用來毆打那些地痞流氓和鄉民無往而不利。
當山坡的邊緣出現湯利的身影時,傑什卡的心中忍不住一沉。
那是小五十個全副武裝,身披皮甲,還拿著戰錘與長矛的大漢。
“查普,你動作快,立刻去難民營地那邊,通知其餘十戶來救駕!一定要快,明白嗎?”
鬆開了查普的手臂,這個精瘦高個的小夥立刻邁開了大長腿,朝著難民營地跑去。
“嗖!”
一枚羽箭精準地落在了湯利的身前,那箭尾的鴉羽還在不斷地顫抖。
“湯利大主教。”站在山坡上的一塊大岩石上,傑什卡爽朗地笑了起來,“這夜裡,為了教皇冕下的安全,大門是不開的,請回吧。”
“傑什卡衛隊長,我可不是錯過了關門的時機忘了回。”推開了擋在身前的兩名打手,湯利挺起了胸膛,“我是來鏟奸除惡的!”
“我大教皇國君主賢明,小民安康,海晏河清,哪兒來的奸?”傑什卡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手中的長箭,“況且聖孫子老爺是神之眼,還能有奸人蒙蔽他的眼睛?”
湯利大義凜然地揮手:“聖孫子冕下當然明察秋毫,品德高潔,但無奈小民裡麵有奸人啊,那人便是馬德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