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了注意了,都到修道院門口集合,教皇要宣布個事。”
“大家都去修道院門口,全體目光向教皇看齊了!”
在十戶們以及宗座衛士們的呼喊下,難民們不情不願地被驅趕著,像一群綿羊一般被趕到了修道院的門口前。
他們摸著咕咕叫的肚子,三三兩兩地聚集在一起,抖摟著身上塵灰,懶懶散散地聊天。
“這教皇老爺是想要乾什麼?”
一名難民從同伴身上捏出一個黑點,將那圓滾滾吸滿血的虱子捏爆:“其實我有疑惑,咱們這個古拉格教皇,教會那邊到底知不知道啊?”
“對啊,彆到時候鬨了什麼烏龍,把咱們牽扯進去了。”
“哼,不要亂說,天無二日,我心中隻有霍恩冕下一個教皇!”
“是啊,是啊,你們沒見過那天晚上的神跡,根本不知道那神跡有多偉大!”
“這和我一年收三千磅穀物有什麼關係?”
互相幫忙抓著虱子,鄉民在吵吵嚷嚷,喝罵埋怨中終於等到了新教皇的出場。
在奪門之變的第二天,也就是帝國曆年月0日,古拉格教皇國的教皇終於有了機會來發表自己的宣誓演講。
“信民們,今天要向你們宣布一個好消息。”在修道院的高牆上,霍恩穿著教皇聖衣,高舉屮字架快掉下來的權杖。
“教會那邊已經發來了詔書。”站在霍恩身邊,馬德蘭拿起一張寫滿字的紙,高舉展示,“在聖父第一次降臨之際,便已經通過神諭和預言告知他們了。
教會這邊已經認同了冕下聖孫子、神之眼、天選者的身份,咱們千河穀人的教皇即將選出了。
但可惜的是,教皇作為人間的牧首覺得不公平。
老教皇冕下當了那麼多年的教皇,就像你努力那麼多年當上了巡林官,結果突然來個人叫伱讓出位置。
這未免太侮辱也太殘忍了。
於是,他提出要進行決鬥,這樣就能讓自己體麵地退場。
不過考慮到老教皇的年齡,我們改變了決鬥的方式。”
接過馬德蘭的話頭,霍恩繼續高聲說道:“決鬥的方式,則為一場神聖的,由阿母彌賽拉見證的,騎士競技大會!”
霍恩微笑著攤手,像是在對鄉民們發出邀請:“出戰者,則要從咱們古拉格教皇國的領民中選拔!”
霍恩話音一落,整個修道院前的難民們安靜了一瞬間,接著音浪便爆炸般四散開來。
所謂騎士競技大會,就是帝國的貴族和騎士們為了鍛煉武藝和模擬實戰而舉辦的一種大型活動。
兼具娛樂和祭祀性質,同時也是為了誇耀武力。
一些貧窮的騎士往往要通過騎士競技大會來獲取名望、資曆和金錢。
同時,騎士競技大會隨著時代的發展,兼具了一些提拔人才的功能。
在競技場上大放異彩的騎士,很有可能得到貴族領主的青睞,從而得到隨同出戰的機會,得到封地和贖金,跨越高級貴族的門檻。
而一些隨同出戰的武裝農,偶爾會得到提拔,成為軍士。
在農夫的階級天花板比膝蓋還低的帝國,這算是一個少有能跨越階級的活動。
可這件事未免太天方夜譚了,靠著騎士競技選出教皇?
不過考慮到這位聖孫子教皇的事跡,好像並不是那麼地奇怪了。
“競技都是騎士老爺的事,咱們摻和什麼?”
“咱們這些人,哪裡打得過那些教會的軍士和神殿騎士老爺們啊……”
“各位,各位信民,不要慌張!”霍恩張開雙臂,溫柔地下壓,“這場競技中,由於我方沒有騎士,為了公平起見,教會方沒派騎士過來。”
“但是這樣,不還是要和教會開戰嗎?”一名武裝農滿麵愁容。
“不不不,這隻是一場友誼競技,是教會內部的武藝交流,隻是為了讓老教皇走得更體麵一點。”
“什麼是友誼競技啊?”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個疑問。
“問得好。”霍恩撐住了院牆的邊緣,將腦袋從六米高的圍牆上探了出去,“你們小時候會摔跤打鬨嗎?”
“當然會了。”
“友誼賽的意思就是大人間的摔跤打鬨。”霍恩溫柔地笑道,“隻不過把木棍換成了長矛,把樹枝換成真劍罷了。”
一時間,鄉民們交頭接耳的動作化作了波浪,在人海中不斷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