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大理石方尖碑上,刻滿了前人字字血淚的痕跡。
長發被汗水所糾結,披散在肩頭,英柏拉頭盔上的三根盔纓羽毛已經折斷了兩根。
“我是應召而來!”
在吟唱聲中,那七八名驅魔修士分成兩組,分彆念著不同的禱文,他們低垂下腦袋,兜帽的陰影遮住了他們的麵龐。
望著騎槍背後的吉尼吉斯,英柏拉怒吼著催動戰馬,又一次衝了上去。
不在的那些,基本都是侍從騎士或方旗騎士,已經被長戟拉下馬,正在與士兵們步戰。
這仿佛是湧泉宮的詛咒,逢四必血。
馬蹄聲中,諾恩騎士們怒濤般的吼叫緊隨其後,朝著台階上的吉尼吉斯衝鋒而去。
他們的臉龐一半隱藏在濃鬱的黑夜裡,另一半則在火光中蕩漾。
“哈,我為什麼穿甲而來,他吉尼吉斯不知道嗎?”英柏拉將瞪如牛鈴的雙眼怒視著圍牆邊的那些敕令騎士,“背叛者,你們會下火獄的!”
他們的雙手交叉抱拳,半透明的光焰從他們身體表麵升空,霧一般彌散向前。
“吉尼吉斯,伱該死啊!”
火光在他們的盔甲上流動跳躍著,馬蹄踏在地麵似急促的鼓點。
近百名賜福敕令騎士與十一名超凡騎士撞在一起,鮮血瞬間化作血霧,在空氣中爆開。
“這並非王位的繼承之戰。”一名口才伶俐的侍臣走上前,“這是對叛亂王子的平叛之戰!”
其中還有一百個絲毫不輸他的敕令騎士。
“哈哈哈哈哈——”
吉尼吉斯麵無表情,平靜地站在護衛的身後,看著被“父親”深夜召來的哥哥。
鋥亮的箭矢上倒映著英柏拉麵前的近百名超凡騎士和二百名斧槍手與長戟手,在那些超凡騎士的身後,是七八名驅魔級彆的修士。
“……背棄此誓,願我等靈魂永沉深淵,**化為虛無,子孫百世永受詛咒之苦!”
“吉尼吉斯!你撒謊!你該死啊!”英柏拉暴怒的吼叫聲仿佛風暴,一名九段呼吸法騎士的聲音遠超常人能達到的極限。
在英柏拉的領導下,十數名超凡騎士殺入了斧槍手和長戟手們的陣列。
自從金雀黯然從天秤王冠上跌落,來自荊棘原霧堡的寒鴉已經安穩地傳承了三次王冠。
可就在這些士兵用生命拖慢英柏拉等人的腳步時,吟唱聲卻悄悄響起。
哪怕是某一支箭矢不小心插入了盔甲的縫隙中,都會在絲綢內襯和武裝衣中被卡住。
在更遙遠的前方,湧泉宮賴以成名的雪玉長梯上,他的弟弟吉尼吉斯在一名傳世司祭的陪同下,冷冷地望著這邊。
夜風將樹葉吹得沙沙響,弓弦繃緊的聲音顯得那麼清晰,戰馬不安地刨著蹄子。
但如今四百年過去,風雨將大理石方尖碑上的文字漸漸磨去,人們或許早就忘了那是怎樣刻骨銘心的教訓。
長劍崩碎了探來的長戟,英柏拉對前一聲怒吼便能震碎前方三四人的耳膜,馬蹄前躍,踏碎了士兵的腦袋。
刹那間,弓弦彈動聲連連響起,上百隻羽箭籠罩了騎士們的頭頂,箭矢撞擊在白晶鋼板甲上發出了清脆的叮當響聲。
到最後,他的頭盔落地,那最後一根盔纓長羽業已斷裂。
“唉。”吉尼吉斯輕輕歎息,“走吧,我見不得親人的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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