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貝的騎士們到達左翼薄薄陣線的最後一刻,近衛第一軍團,逆著人潮出現了第一線的戰場上。
從開始到結束,作為總預備隊的近衛第一軍團,終於來到了戰場之上。
全甲的幾個長槍旅站在最前排,他們拿著最鋒利的長槍,腰間還綁著飛斧。
長槍手們縱隊向前,如渾身長滿刺的長蛇,鑽入了敵軍的陣列之中,頃刻間便撕裂了守夜衛兵們的陣型。
兩排長槍瘋狂捅刺,前排守夜衛兵們還沒反應,就隨著整齊地捅刺而整齊地倒地。
近衛第一軍團如山洪般向前,一點點吞噬著所有攔在前麵的步兵。
他們趕著血的浪潮,向前方席卷而去。
聖銃手們精準而機械地前進式射擊,如同一條回旋的傳送帶,隻不過他們送出的是飆射的鮮血以及慟哭和慘叫。
原本衝來的上百名伊貝騎士,打一照麵,甚至還沒有輪換完一次,就被射殺了近二十人。
在首領大喊的回旋命令中,這些伊貝騎士沒有向左,沒有向右,而是順滑地朝著後方回旋而去。
四十個精挑細選的聖銃手,扛著十杆大抬銃站在所有聖銃手們的身後,等待著他們命中注定的敵人。
手中握著血遮雲,霍恩一身四分之三甲,走在隊伍的最中央。
在他身側,阿爾芒挺起胸膛,高舉著教皇的太陽旗,他的手指幾要陷入了旗杆中去。
在戰場上幾乎所有人的注視下,近衛第一軍團堅定而沉默地堵在了左翼的缺口上。
“我說過!”霍恩的聲音在嘈雜的戰場上異常地清晰,仿佛不是傳入耳朵,而是心靈,“與爾同生,與爾共死。”
“為了勝利!”
不知是誰高聲大喊起來,仿佛是起了個頭,所有戰爭修士們都高喊起來。
“為了勝利!”
“為了複仇!”
“為了自由!”
在一聲聲呼喊中,絕望的氛圍漸漸改變了,原先不斷潰退的戰爭修士們停住了腳步。
躺在後方擔架上的修士們撐著長槍站起。
隨軍牧師從地上撿起一個頭盔戴在了腦袋上。
護教軍從地上撿起斷劍和石頭,補在了原先戰爭修士們的位置上。
教皇的旗幟仿佛自帶士氣+%的光環效果,所有能看到旗幟的戰爭修士們變得異常狂暴。
在近衛第一軍團到場並補上缺口的三分鐘內,原先節節敗退的形勢忽然穩定,甚至開始反向推進。
見到救世軍不崩潰,守夜衛兵們立刻陷入了崩潰的邊緣。
他們唯一的指望,便隻剩下了另一邊的伯奧略。
“快快快!”看到霍恩旗幟的那一刹那,伯奧略驚喜地快從馬上掉落下來。
“聖父啊,聖父啊,我感謝您,我感謝您。”他對著天空的雨雲高舉雙手,拿起屮字架的吊墜,反複親吻。
“大人,騎士們還沒集結完畢……”
“等什麼侍從騎士?”伯奧略哈哈大笑起來,他意氣風發地揮動馬鞭,“敕令連,隨我衝鋒!”
個敕令騎士,個方旗騎士,個侍從騎士,這基本就是敕令連剩下的骨乾力量了。
衝破那些農夫的方陣,足夠了。
最後一瓶激發馬力的藥劑灌入戰馬口中,騎士們能清晰地感覺到戰馬肌肉充血後的隆起。
“快步!”
個萊亞最頂尖的超凡騎士,在雨中快速而有節奏地向前。
“跑步!”
身周的一切模糊起來,灌木、溪流、站立的守夜衛兵和披甲軍士,而眼前的黑衣士兵們卻越來越清晰。
“襲步!”
豎起了長槍,敕令騎士們在藥劑的作用下,失去了所有的畏懼,他們挺起胸膛,舉起了騎槍。
鉛子如蝗蟲般飛舞,撞擊在騎士們的身上,有的隻是打傷,有的則是落馬,可他們的速度絲毫不減。
千年百年,騎士的榮耀被教會打破,被商人打破,被雇傭軍打破,可他們決不允許被最低劣的不潔者,最卑微的農夫所打破。
“敕令連衝鋒啦,穩啦,穩啦!”披甲軍士們朝著潰敗邊緣的守夜衛兵們大喊,“堅持一下,再堅持最後一下。”
當怪物一樣的敕令騎士們衝來的時候,霍恩同樣在向前。
隻不過他剛走到第三排就死活被攔住,不讓前進了。
通過人頭之間的空隙,他能看到衝來的敕令騎士們,他們如同一道黑色的浪潮,震動著大地。
霍恩不知道是自己在顫抖,還是前排的士兵在顫抖。
誰能不顫抖呢?
當一群以噸來計算的重物,以米每秒的速度向人襲來。
這些全甲的超凡戰爭修士,最高都不過三段的呼吸法,誰能不害怕呢?
敕令騎士遲早要來的,躲不過去的。
霍恩深知這一點,如果不打敗這些敕令騎士,他們永遠得不到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