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一小部分聰明的代表咂摸過味來了。
領主的土地被分了,一年內又不交稅,山林水澤又開放了,那這個百戶長不是白當嗎?
很快就有人問出了這個問題。
“不白當。”霍恩用力地揮手道,“你們每年都有一筆補貼,與救世軍非戰時的工資相當,大概是每年金鎊。
此外,你們還能推舉一名歲以下的孩童進入貞德堡修士學校或救世軍附屬學校,免費學習。
在未來,如果乾得好的話,在通過教士考試後,還能當上鄉堂教士甚至是主教一級。”
這下就算是格羅西恩都聽懂了,當上百戶長有工資能蔭蔽子女甚至有機會白拿一個教士出身。
心中原先熄滅的虔誠之火又一次熊熊燃燒起來,代表們太想進步了。
問了幾個不痛不癢,甚至是借著拍馬屁的問題後,霍恩再次從一位市民代表口中聽到了他感興趣的問題。
“冕下,我想問問,高利貸的標準是不是定得太低了?”站起來的市民代表麵露難色,“您可能不知道,放貸的壞賬率是不低的。
如果您又把民間借貸的最高年利率定在0%的話,又不讓利息超過本金,那我們的收獲是抵不上風險的。
那這樣的話,就沒有市民願意放貸給那些遭遇困難的人了。”
見到霍恩還在微笑,市民代表咳嗽了一聲:“或許我們稍微放寬一點,放到%或者0%?或者利息放寬到本金兩倍?”
關於高利貸的問題,霍恩等市民們詢問,等了好久了。
《聖國田畝詔書》開放了土地自由買賣,是為了讓農民對土地有擁有感。
當切實感覺到土地與他們相關,且有剩餘產出時,他們才會敢於進行土壤改良和種植改進。
古代東方的農業能夠長期碾壓西方,一部分原因就是很早就點出了土地自由買賣。
自耕農們有意願且有能力改良土壤和發展農業。
像中世紀前中期那種可持續性竭澤而漁的封建莊園計劃經濟,很大程度上抑製了農業生產力的發展。
隻是這同樣帶來弊端,對於有錢的市民來說,通過放高利貸和兼並土地就能使財富安穩地快速增值,誰有興趣去投資實體產業呢?
問題在於前一種模式是零和博弈,它隻是分配了財富而沒有創造財富。
後者的利潤率和抗風險或許沒有前者那麼高,但卻實打實創造了財富和就業崗位,改變了日常生活。
所以霍恩必須把資金池的其他出口給堵住,僅留一個口子,那就是發展工業。
“我們都看過《福音書》,聖主和聖父對高利貸都是深惡痛絕的,更彆提聖職買賣了。”虔誠的霍恩義正詞嚴地說道,“這種殘害的東西,我沒有完全取消都算是仁慈的了。”
“教皇冕下,我知道您對高利貸深惡痛絕,可這個標準太嚴苛了。”到這個時候,作為酸瓜鎮第二大放貸人的鎮長穆拉特終於按捺不住了,“如果我們不放貸給有困難的人,他們或許都死了。
是我們在關鍵時刻伸出援手,誰能保證借錢給他們,他們就能東山再起呢?
正因如此,我們遭受了極大的風險,這樣大的風險,總該有匹配的收入吧?”
從鼻子裡吐出一口氣,霍恩拿起演講台邊的雙拐,支撐著朝木台最前邊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
“我從來沒說不讓你們賺錢,你完全可以去投資工坊,我看到有大把運營良好的工坊,因為洪水在破產邊緣。
或者你還可以購買我們的聖戰債券,年利率0%,每年還有利息。
如果你還嫌少,可以投資元老院將要建立的聖鋤修道院和聖鐮修道院。
前者以墾荒、發展養殖為主營業,後者以農業整合、農副產品和農場運營為主營業務。
如果你們願意投資的話,投資的金額甚至可以作為未來十年的稅收減免。
我甚至可以給你們名譽元老的身份,這還算嚴苛嗎?
伱做生意就做生意,做慈善就做慈善。
喊著慈善做生意,就像穿著修女服當流鶯,既要虔誠又要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