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開的銃!”師隊長怒吼著,揮舞著手中的翎槍,一把奪走了一名戰爭修士的聖銃,“滾,離開我的隊伍!”
“師隊長,我……”
“滾出去!”
將聖銃背在背上,師隊長吹著哨子回到原位,舉起了手中的翎槍,開始給新兵的失誤擦屁股:“輪換位置,第二排上前。”
“第一聖銃旅第一排向右轉,給我走!”旅隊長的口令清晰地傳入耳朵,“第二排向前,兩步走,瞄準!”
站在第二排的沃洛維茨將拖著聖銃的槍托,將它靠在肩上,朝前邁了兩步。
機械地將槍架插在麵前的地麵上,沃洛維茨推了推頭盔的帽簷,抬起聖銃,架在了單薄脆弱的槍架上。
他將食指扣在了扳機上,隻等最後的命令。
馬蹄聲越來越清晰,甚至都能看清他們破爛旗幟上的紋章。
遠處的雇傭騎士們仍然在靠近,可沃洛維茨的心思卻不知為何飄飛出去。
在德蕾絲堂姐的故事中,對抗騎士與教會的往往是被魔女或巫師愚弄的農夫,或許自己正成為了他們中的一員?
就是不知道在未來,這故事到底是由聖座的教皇,還是救世的教皇來書寫了。
“讚美聖風!”
莫名的情緒中,師隊長的怒吼聲,和同伴的齊呼聲同時響起。
“哢噠”止逆棘爪彈起,沃洛維茨幾乎是在條件反射下扣動了扳機。
氣流卷動的聲音從氣壓平衡孔中流出,發條匙瘋狂地旋轉,吹走了睫毛上的發絲。
聖銃巨大的後坐力猛然傳遞到他的肩膀上,整個手臂像是被閃電劈過般發麻。
“嗡——”耳鳴聲占據了沃洛維茨的世界。
晃動著腦袋,試圖緩解法力抽空過後的暈眩感,沃洛維茨感覺就好像被人拿小勺從腦漿中挖走了一部分。
清楚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一陣風吹來都像是要破壞身體的平衡,甚至會感覺不到身體的存在。
直到他下意識地拿起醒神嗅鹽湊在鼻端,嗆鼻的氣味衝入大腦,這才衝開了這暈眩的模糊。
從暈眩中眯起眼睛,沃洛維茨這才搖晃著身軀,將緊張的視線投入戰場。
如同被暴風雨吹過的麥田,雇傭騎士們渾身震顫著,紛紛慘嚎摔落。
戰馬在失去控製後嘶鳴著揚蹄而起,將附近的主人踩得筋斷骨折。
沉重的盔甲撞擊地麵,最前排的騎士慘叫著從馬背上翻落,此刻他們正在地上翻滾著,發出連續的“咣當”悶響。
後方的騎士們被突然的變故嚇得紛紛勒住了戰馬,最後的騎士們卻仍然在衝鋒,整個隊形頓時亂作一團。
這是,擊退他們了嗎?
沒有站穩,還在迷茫中的沃洛維茨朝前邁出了一步。
在他的身側,手持戰旗的讓娜騎著蘿卜飛躍而出,馬蹄與沃洛維茨的腳步同時落在地麵。
數百名騎兵如熾熱的鐵流,從聖銃手們的兩翼飛射出去。
被兩波聖風吹過,雇傭騎士們硬生生被拖慢了速度,原先緊密的衝鋒陣形更是變得混亂不堪。
而聖銃騎兵衝出的時機過於及時了,以至於這些雇傭騎士們甚至都沒來得及調整好姿態,便被聖銃騎兵們殺入進去。
近衛軍的新兵們忍不住發出了歡呼。
伴隨著聖銃騎兵們的齊射,他們心中的恐懼逐漸被一種莫名的興奮所取代。
原來舊日裡無敵的騎士不再是那難以戰勝的怪物,而是可以被打倒的人類。
就和他們這些農夫一樣。
這些教會方的雇傭騎士們驚慌失措地試圖重新集結,卻在聖銃騎兵的不斷衝擊下,節節敗退。
雇傭騎士們在這雙重打擊下徹底崩潰了,他們的戰馬不再聽從指揮,紛紛掉頭逃竄。
追著他們的不僅有揮舞著戰旗的聖女讓娜,還有身後陣地中升起了第二輪火球。
望著戰場上馳騁的聖女讓娜,沃洛維茨感覺到臉頰有什麼熱熱的東西流過。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感覺到了一陣鹹鹹的味道。
猛然間,沃洛維茨忽然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笑了。
“德蕾絲姐姐!看啊,快看啊!”沃洛維茨的呢喃帶著哭腔,“聖風給你作出最公正的裁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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