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傳話的小內侍喜出望外,連忙接了,噔噔噔就跑出去傳話了。
這邊廂,小葉趕緊給賀霄又拾掇了一陣,就將人送出門去太和殿了。
賀霄才上來大殿,就聽見諸位臣子朝他道喜,連裘安仁都笑麵虎似的衝著賀霄拱了拱身子:“恭喜皇上。”
賀霄今天心情好,沒工夫和這狐狸精計較,於是也回了他的禮了。
裘安仁妖妖調調地笑了一下,水蛇腰一扭就轉了回去,成了麵對重臣的模樣了,他將拂塵一揮,高喝道:“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譚懷玠和陳暉對視一眼,便先前出列一步,道:“臣有本。”
賀霄心情正好,於是彎著一雙小貓眼睛,笑眯眯地問譚懷玠道:“譚愛卿,有甚麼事兒要說啊?”
譚懷玠見賀霄正高興,生怕自己哪句話說的不對,又把這祖宗給弄得不高興了,於是斟酌了一下詞彙,而後道:“今日得了大勝仗的喜訊,臣心中喜悅無比,想我大衡東南亂局幾年,今日終於有了些成效。而萬禍之源,皆係於倭寇,臣私以為,光於陸上打仗,並非良策,更應該看重海防。若我大衡海軍強盛,則可將倭寇趕至千裡之外,永不再犯我大衡。”
“有理。”賀霄還年少,沒有胡子可捋,隻是以掌砸拳,轉過頭去又喊了一個人,“孫和風。”
孫鵪鶉正打瞌睡,聽見點名立刻嚇醒了,趕緊出列向前:“臣在。”
賀霄衝著他指了指譚懷玠:“你覺得譚閣老說的如何?”
“臣以為有理。”孫和風躬了躬身子,雖說他是才被點了名,之前也沒來得及和他通氣,但是他畢竟當初還是和餘靖寧一眾討論過海防事宜,是以這會子不過慌張了一下,絲毫不露怯,“亂軍之禍出現端倪之時,臣等就曾提過海防之事,隻是當初事端頗多,這才耽擱下來。”
他話音才落,陳暉便接著道:“如今平朔親王在江南,正是訓練水軍的好時候,不如趁著這個機會,練了水軍,將倭寇趕出大衡,又鞏固了海防。”
賀霄沒打過仗,對這種事沒有甚麼概念,但是既然方才已經問過孫和風了,他是兵部的,那自然懂得打仗的事兒。
賀霄點了點頭,道:“著兵部去辦罷,順帶著給平朔親王也下旨,令他好生操練水軍。”
這話一出,下頭皆是一片“皇上聖明”之聲。
這時候,不知是都察院的那位禦史,忽然就在這時候問了一句:“南邊既要打仗,又要練新的水軍,不知軍餉可夠用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目光都轉向了田信。
田信脖子一縮,就跪下了。國庫裡是真沒多少東西,自從關了海禁,國庫的情況就每況愈下,有的時候幾乎是隻見出的不見進的,可田信這會子是當真有苦說不出——這閉關可是閹黨的政策,他這會子要是說因著閉關,所以國庫沒銀子了,那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可是不說,又怎麼解釋這國庫的銀子去了哪兒?
他當初為了填補國庫的虧空,可是連自己家的家產都賣了,這會子再問他要,就是把他賣了,他也拿不出來這麼多錢了。
田信身上的汗都下來了,顫顫巍巍地道了句:“啟稟皇上,如今國庫中,確實是拿不出來那麼多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