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安仁打了個哈欠,衝著旁邊一伸手:“愣著作甚,還不趕緊扶我回去歇著。”
周圍的小內侍全都屏氣凝神,這會子才敢與裘安仁說一句話:“是。”
裘安仁睡覺去了,田信卻在慢吞吞往家裡趕。
他來的時候怕讓彆人瞧出來了,而馬車目標又太大,所以沒敢乘馬車,如今就隻能靠著兩條腿走回家去。
可是田信畢竟是個文官,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如今走了這樣遠的路,早就覺得腿酸腳酸了,正想著,要不是現下天兒這麼晚了,就該雇一頂轎子回家的。
正想著,他忽然覺得身後有腳步聲,本來以為是開夜市做生意的小商賈,這會子要回家去。可是他走了好一陣子,這腳步聲還在他身後跟著,還好似越跟越近了。
田信忽然害怕極了,走得越來越快,身後的步伐也跟的越來越緊。田信登時慌了,慌不擇路地小跑起來,沒跑幾步,卻發現自己因為過於慌亂,跑錯了路,竟然跑到一個死胡同中來了。
田信若是個會武功的人,或者說,哪怕是個精壯的小夥子,這種情況下就跳牆跑了,今日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
田信停在了高牆之前,氣喘籲籲地站著,身後的人也停住了腳步。
田信轉過身來,身後的人穿的竟然是東廠的衣裳。
他才從裘安仁的私宅中出來,這時候身後卻跟著個東廠的家夥,不由得毛骨悚然。
他結結巴巴與這東廠的人道:“這……爺爺,您今兒過來,尋我是有甚麼事兒?是不是我義父有甚麼事兒,忘記吩咐了……派您過來吩咐我呢?”
那東廠的太監不說話,又往前走了一步。
田信哆哆嗦嗦的,雙手合十,一會兒“阿彌陀佛”一會兒“元始天尊”:“爺爺,咱們有話好好說,您彆這麼一聲不吭的,怪嚇人的。”
田信剛說完這話,就見到那東廠的太監一下子就腰間挎著的刀抽了出來,刀鋒在黑夜裡看著雪亮!
田信登時連一句話都哆嗦不出來了。
這倒黴的太監的兒子,兩個擺子還沒打完呢,頭顱就在這東廠的兵手下落了地了。
血濺得到處都是。
這東廠的人,走上前去,將田信身上凡是值錢的東西全都摸了出來,塞進自己懷裡了。
這時候,他才去了帽子和臉上的麵罩。
竟然是高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