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燮元現在和戰俘老蔣一個待遇,兩個人雖說沒有關在一起,但是基本生活條件卻是差不多的。
腳鐐一類一應俱全,順便提一句,看守他的人從兩個變成了七八個。
餘靖寧心中想要弄死的人正是這家夥。
餘靖寧一行,在廣東的行動還算順利,打了兩次伏擊,在第二回的時候剛好把一小群打遊擊的倭寇給帶了個正著,一翻折騰,全部俘獲。
然後發現這一波其實沒有多少人。
餘靖寧一眾再接再厲,在潮州廣州一帶不停地圍追堵截,和當地的衛所兵們多麵夾擊,又打了幾次大的戰役之後,基本上算是把人全都趕到海上去了。
西北軍海戰是劣勢,在敵軍多次挑釁之後,也還沒有下海作戰。
先前吃過大虧,如今不想吃了,等到倭寇都打走了再練海軍也不是不成。
於是就可著勁兒在沿海的地方打他們,來一回打一回。
估計餘靖寧還沒覺得累呢,那群倭寇們就要先覺得累了。
待到開春,餘靖寧這樣想,開春的時候就能將這群人徹底打回老家去。
如今已然是二月的時候了,餘靖寧估摸著,待到三月初的時候,應當就能回京複命了。
所以,這個林燮元的性命問題,自然也被提上日程了。
林燮元胡子拉碴,拿手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來,腳底下的鐵鏈子稀裡嘩啦的響。
這個動靜一響起來,周遭的兵士就全都站了起來,警惕地看著他——免得這家夥再乾出甚麼傷人性命的事情出來。
林燮元看了看周遭的人,沒頭沒尾地笑了一聲,眼帶輕蔑:“我想方便。”
那幾個兵士看了一眼林燮元,沒有動作。
林燮元又重複了一遍:“我要方便。就算我如今階下囚一般,也到底是大衡的文官,我若是當真方便在了地上,氣味惡臭,你們也覺得難聞不是嗎?”
那幾個士兵交換了一下臉色,之間為首那一個叫住了正往這邊走的一個小兵士:“那誰,拿個恭桶過來。”
小兵士應了一聲,轉身往彆處去了。
在等待期間,林燮元像是忽然話多了起來:“小兄弟,如今你們王爺在福建如何了?”
為首那那一個白了他一眼,沒有理,誰知道旁邊的小兵士卻不樂意了:“甚麼福建,我們王爺都好端端地打到廣州去了,不日便能凱旋。回了京他便是大大的功臣,你彆想再害他,也害不著他!”
那為首的見小兵士和他答話,一巴掌拍在了小兵士的後腦勺上,把人拍了個眼冒金星:“你和他說話作甚!趕緊在這兒站好,乾你該乾的事,彆做不相乾的。”
小兵士齜牙咧嘴,眼淚都快被拍出來了,隻好站在原地不說話。
林燮元聽完小兵士的回答之後,笑了一下。
他自從被囚禁起來以後就經常笑,沒有人能明白,這家夥究竟在笑些甚麼玩意兒。
但還是能看出來,他每次笑,意義都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