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英明神武拔劍刺馬的餘知葳和英姿颯爽策馬跳過懸崖的餘靖寧兩個人登時就成了無頭蒼蠅。
最後還是餘知葳一邊抱著肚子直哼哼,一邊指揮著餘靖寧把馬包紮了一下,又把她重新弄到馬上去,而後牽著馬往有人煙的地方走。他們方才一通亂闖,竟然走出了承德避暑山莊的範圍,周遭能看見砍過柴的痕跡了。
既然有人砍柴,那必然得有人煙。餘知葳可沒那麼大能耐自己把孩子生下來,還是得找人幫忙。
餘知葳這一路上疼得越發厲害,她是不想哼哼來著,當初不上麻藥生剜箭頭不也一聲沒吭。
可如今完全不是一個疼法。
這小崽子今日像是要把之前的苦全都找補回來似的,今兒變了法似的折騰餘知葳,鈍刀子割肉一般得折磨鬨得餘知葳渾身上下都不舒坦。
餘靖寧在一旁牽著馬,也好似渾身都不舒坦,餘知葳抱肚子哼哼,他就要回頭看餘知葳一眼。
看得多了,餘知葳就忍不住要嘟囔一聲:“王爺,您不怕扭斷了脖子啊?”
她這會兒疼得厲害,火氣也大,瞧著餘靖寧就想起來他倆那天說“老死不相往來”的時候。
這他娘的,餘知葳在心裡暗罵,都老死不相往來了,我還在給你生孩子。
於是看餘靖寧就更覺得火大,而後就疼得更厲害,簡直惡性循環。
正想著,餘知葳忽然捂住了嘴,升起了一股嘔意。
前路又是崎嶇的小道,她是被顛怕了,強忍著惡心,對餘靖寧道:“讓我下來罷。”
餘靖寧:“前頭瞧見炊煙了。”
“瞧見炊煙了和讓我下來有甚麼衝突嗎?”餘知葳氣不打一處來,趁著陣痛的間隙衝著餘靖寧吼道。但可惜,她被那小崽子折磨得沒甚麼力氣,就這一句聽著也像是撒嬌似的哼哼。
餘靖寧無法,又折騰了半天,把餘知葳從馬上接了下來。
才一下馬,餘知葳就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口吐出來了,餘靖寧不敢大麵積接觸她,,一個沒拉扯住,就讓餘知葳跪在了地上。
這一吐就沒完沒了了,她一直嘔空了胃囊中的東西,吐到最後,就全是酸水兒。
吐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餘靖寧把水囊擰開,小心翼翼遞在餘知葳麵前:“娘娘喝一口罷。”
這會兒又想起娘娘來了?餘知葳火冒三丈,狠狠推了餘靖寧一把。
她覺得是挺使勁兒的,可餘靖寧卻竟然沒移動,連手上的水囊都是好好的。餘知葳更氣了:“你這會兒還好意思喊我娘娘?”
餘靖寧半蹲半跪在餘知葳旁邊,沒明白她這話的意思。
餘知葳覺得自己是真的快哭了,但也無意和自己過不去,從餘靖寧手上奪過水囊來,勉強抿了幾口下去。
剛覺得嘔意平緩了些,腹痛又起,餘知葳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痛給弄得嗆了口水,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餘靖寧急得在一旁抓耳撓腮,卻又不敢上前拍一拍餘知葳的背,隻能接過餘知葳手裡的水囊在一旁乾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