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_皎皎,你也不想……_思兔閱讀 

第 22 章(1 / 2)

皎皎,你也不想……!

淅淅瀝瀝的雨連綿在下,時大時小,叫人分不清楚這到底會變成一場乾脆的傾盆大雨還是會恢複平靜。

顧也站在窗邊,望著江遠丞摘了整整一籃草莓後才起身,黑發濕漉,褲腿濺上泥土,很有幾分落魄的樣子。他突然沒忍住點了根煙,半夜被叫起來的怨氣也消散了,臉上隻有笑。

江遠丞一回頭,便望見他狹長眼睛裡的譏誚,他不以為意,握著籃子示意,“謝了。”

顧也的身體前傾,抖了下煙灰,那張堪稱昳麗的麵容上很有些漫不經心,“江遠丞,再有下次我就放火燒了你的莊園。”

他像是在開玩笑,但眼裡可沒什麼笑意。

江遠丞扯起了唇,“怨氣也太大了。”

他捋起額前的濕漉黑發,露出了是陰鬱蒼白的臉,道“之前你們不都很想見見皎皎麼,很快就能見到了。”

彆墅院子裡的探照燈在窗前撒了下冰冷的光輝,流動的雨便也下墜的銀線。

顧也麵無表情地關上窗,拉下了百葉窗,“滾。”

江遠丞見狀也不生氣,隻是快步走出了院子,拉開車門,將一籃子草莓放到副駕上。他幾乎沒顧得上擦擦濕漉的頭發與身體,關上車門便啟動引擎踩下油門。

黑色車子疾馳離開,遠關燈將雨水照亮,車窗的雨刮器搖擺不停。穿行過繁華的街道,輪轂轉動,輪胎下水流飛濺成浪花,一籃紅而小的草莓安靜地坐在副駕。

車子行進速度越來越快,周遭的景色從繁華到僻靜,樹木越來越多。

江遠丞從山腳駛向莊園,雷聲轟鳴起來,傾盆大雨落下。樹木鬱鬱蔥蔥,可碩大的球狀月亮懸掛在空中,越駛向高處,那月亮的光便愈發耀眼,雨水用力拍打著車窗,樹木都顯出了幾分鬼影幢幢來。

這樣有著月亮的雨夜是極為少見的,或許也因此,江遠丞驟然間有了某種細微的躁鬱。也或許是漫長的車程催生了雨水附著在他身上的病因,導致那疾病的果實早早成熟。他的額頭有了冷汗,心臟狂跳,車子剛剛進入莊園,幾輛黑色的車便與他錯開駛出。

他下意識踩下刹車,望向了後視鏡。

水珠從後視鏡上滑落,那幾輛車瞬間失去蹤影,快得幾乎讓他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

江遠丞的手掌扶著胸口,感受著急速跳動的心臟。可傭人們卻已經圍了過來。他們撐著傘,拉開車門,遞上毛巾與手杖。

管家俯身,望見副駕上的草莓,低聲道“江先生,需要我現在送到溫小姐的臥室廳裡嗎”

江遠丞的手指摩挲著手杖,道“我去吧。”

“換洗的衣服準備常服還是禮服”

管家問道。

江遠丞沒有回話,任由管家撐著傘與傭人提著草莓跟在他身後,幾秒後才轉頭道“你怎麼會問出這種問題”

管家怔了下,一抬眼,便看見江遠丞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眸。他心驚幾秒,正要搭話,卻見江遠丞腳步加快。一時間,

他立刻知道江遠丞生疑了。

“江先生,您現在去溫小姐臥室麼貼身傭人說似乎睡下呃”

管家話音未落,江遠丞便抬起了手杖直接抵住了他的肩膀。他愕然,發覺江遠丞眼神陰戾起來,握著手杖的手指痙攣著,他似乎在用極大的努力保持聲音平穩,“那你剛剛怎麼敢說要送到她房裡”

管家語塞,雨水劈裡啪啦打在黑色傘麵上。

江遠丞用力了下,管家身體便往後退,不再說話。他閉上眼,收回手杖,再次轉身快步走向住宅區,進了電梯。

江遠丞握著手杖站在最前方,浮雕精致的電梯門合上,紅色數字跳動。但他沒有停他們住的那樓,而是江琴霜與江臨琛居住的那一層。

他身後的傭人與管家並著呼吸,可江遠丞的視線卻通過四周的鏡麵掃向了他們。幾秒後,傭人會意,將一籃子草莓呈到他麵前,江遠丞隻是抬起手拿起了一顆。

草莓的清香與酸澀讓他的口腔內部泛起了酸水,中和了他咬出的腥味。

他的呼吸越來越沉。

“叮”聲過後,電梯門打開。

江遠丞望見江琴霜抱著手臂站在電梯門前,她仍穿著招待晚宴客人時所穿著的旗袍,身後站著一大堆黑衣服的安保。她的鬢發整齊,臉上有著很淡的笑意,連眼角與唇邊的細紋都藏著從容。

江琴霜道“看來你已經猜到了,沒錯,訂婚宴取消了,溫之皎我已經送走了,你今晚也彆想離開莊園的。”

江遠丞的喉結動了動,他走出電梯,從玄關徑直走向內部。

江琴霜並不著急,隻是走上前,試圖攬住他的手臂,“你也不用找,我不會把她藏在這裡。遠丞,她和溫家都答應了條件,這足以說明這並不是一段”

江遠丞甩開了她的手,隻是抬起腳踹開一扇扇房門。

一聲聲巨大的動靜足以讓江琴霜的臉色越來越沉,“遠丞,你這樣太沒有體統了。”

江遠丞一言不發,到最後,他走到了餐廳。

滑門打開,餐廳裡亮著燈,江臨琛仍穿著宴會時穿的衣服,坐在島台餐桌旁吃宵夜。見到江遠丞與這偌大的陣仗,他笑了下,“哎呀,今晚得有人跟我一樣被沒收手機關起來了。好弟弟,早點束手就擒吧,不然被按著就有點丟人了。”

他說得一派輕鬆,可江遠丞卻走向島台旁,打開了櫥櫃,雪亮的銀質餐具在他臉上留下影子。

江琴霜被他這動作氣笑了,“她這麼大的人了你以為啊遠丞你”

她的話音再次被尖叫聲打斷,因為此刻,江遠丞握著餐刀,狠狠朝著江琴霜擲了過去。下一秒,餐刀沿著江琴霜的臉擦過,狠狠釘在她身後的一名安保肩上。那名安保立刻捂著肩膀,痛呼了一聲,江琴霜頭腦懵了幾秒,安保迅速衝過來想要製服江遠丞。

可他們分心的這一瞬,足夠讓江遠丞就用胳膊勒住了江臨琛的脖頸了,緊接著,雪亮的餐刀也抵住了江臨琛的脖頸。

江臨琛舉起雙手,歪歪扭扭的無框眼鏡下來看完整章節,黑色的眼睛裡有著無辜,盯著江琴霜,“要死了,怎麼辦,救救我。”

安保立刻不再敢動彈,江琴霜的怒火到達巔峰,“江遠丞你要對你哥哥乾什麼”

江遠丞此刻幾乎有著極致的冷靜,他隻是用力勒著江臨琛的脖頸,攥著餐刀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江琴霜的眼睛緩緩瞪大,耳邊都是凝重的心跳聲,嘴唇乾涸。她看見江臨琛的臉色逐漸有些發紅,似乎呼吸很是困難,眼鏡也有了霧,幾乎讓她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聽見江臨琛斷續的聲音,“媽救救我,我不想、想死”

就這樣了,這畜生還在笑。

江琴霜的手攥緊了,她咬著牙,深呼吸起來。

江遠丞平靜地凝著江琴霜,“把溫之皎給我。”

“她已經駛離莊園了,之後是你爸那邊的人接應她,我無權命令他們。”江琴霜走近了幾步,“遠丞,放下餐刀好嗎,臨”

“不要靠過來。”

江遠丞的餐刀用力抵住江臨琛的脖頸,她聽見江臨琛喉嚨溢出的悶哼聲。

江琴霜幾乎尖叫起來,立刻停住腳步,凝視著江臨琛,他似乎在掙紮,用力攥著江遠丞遏製他脖頸的手。

江琴霜幾乎有了些希冀,開始吸引著江遠丞的注意力,道“事已成定居,遠丞,我們才是你的家人,為什麼你非要這樣呢”

下一秒,江臨琛的手攥住了江遠丞握著餐刀的手腕。

就這樣,奪下餐刀,反製住他

江琴霜的嘴唇乾澀起來,眼睛死死盯著江臨琛的手。可下一秒,江臨琛卻硬生生握著江遠丞的手腕,將那抵著脖頸的餐刀推進了一下。

一瞬間,他脖頸的靜脈血管便被刺穿,血液順著餐刀的刀刃一滴滴滴落,將那雪亮的刀刃映出了詭異的紅。

江琴霜的瞳孔驟然縮小,“江臨琛你到底發什麼瘋”

江遠丞低頭看了眼江臨琛,卻見到江臨琛掙紮著抬頭,黑色的眼睛隔著那仍有血汙的鏡片凝著他,話音艱難道“不說真話,那就見點、見點血。”

他說完,又用力仰頭,努力汲取著空氣,血蔓延到了唇邊。

江臨琛視線有些模糊,他幾乎看不清母親的臉,可他仍扯著唇,咧著嘴笑,“快死死了,救、救命,媽,我我們才是一家人。你你難道要為了外人,讓我死死在這裡嗎”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完全嘶啞,隻剩氣聲。

江遠丞的聲音極冷,像是在說著某種事實,“他死了,就隻剩我管理江家了,但沒有溫之皎,你們就連我也沒有了。再培養新的人,來不及,那就隻剩扶持旁係了。溫之皎,或者我和他一起死。”

江臨琛很配合地開始翻白眼了。

江琴霜周身灼熱,眼前眩暈,氣得血液倒流。她有些站不穩,立刻被身後的安保扶住,好幾秒,麵前的荒謬景象讓她幾乎想笑。前半夜還打

成一團,現在親兒子都在胳膊肘往外拐為了一個女人,就為了一個女人,兩人恨不得現在把命拿出來逼她

許久,她才道“為了避免意外,車上有通訊屏蔽儀,我確實沒辦法阻止。但哥的人在停機坪接應,隻要能在她上飛機前攔下,就還有機會。”

江遠丞道“哪個停機坪。”

江家在a市有三個私人停機坪,一個在現在的莊園,還有兩個其他地方。

江琴霜頹然地笑了下,眼睛裡含著淡淡的嘲諷,“我不知道,兩個停機坪都有人接應,你去找吧。遠丞,你威脅我,是因為你知道我有現成的把柄,但你不敢這樣威脅你爸,因為你知道對他來說你實在算不得什麼。不是嗎”

她繼續道“我已經退步了,再退是不可能的了。這是江家家族會議的結果,我現在說到這步一半是因為顧念你們是我的侄子,兒子,一半是因為我不敢再賭。剩下的,你們再逼我也沒用了。”

江遠丞點頭,放下了餐刀,也放開了江臨琛,俯身拾起手杖。江臨琛的身體傾倒,他扶著桌麵,呼吸聲極大,血液汩汩流動。

江琴霜身後的安保愈動,可她抬手阻止了他們,他們便會意,讓出了一條路。江遠丞一步步往外走,身影緩緩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而江琴霜冷著臉,走到了江臨琛麵前,江臨琛臉上的紅慢慢褪去,細密的汗水浸濕了他的頭發,又和血混作一團。

江臨琛大半個身體趴在餐桌上,瞳孔已有些擴散,眼鏡歪斜,嗓音沙啞,“我都說了,多生幾個才夠你們糟”

“啪”

江琴霜抬手扇過去,耳光打斷了江臨琛的話。

江琴霜道“你真讓我失望,就為個女人。”

“我也說了,叛逆期來了,你越不讓我乾什麼,我就越要乾,而且現在我在她身上還有沉沒成本了。”江臨琛的聲音越來越弱,咧著嘴,血從脖頸流到桌上,將他的臉緩慢染紅。他幾乎要失去意識。

他話音輕得要消散空氣中,“你失望的太早了”

鮮紅的血液緩緩流淌,腥味也愈發濃重,幾乎要讓人呼吸不過來。

睡夢中的裴野幾乎驟然睜開了雙眼,捂住了口鼻,迅速點亮了燈。下一秒,他看見江遠丞正好要走到他床邊,他的頭發與衣服都有些濕漉,不知道是從哪裡流出來的血液從他臉頰上流淌著,領口也是一片洇濕的紅。

裴野嘴巴張開,露出了一嘴的尖牙,眼睛裡還有著朦朧的水霧。但很快的,當他的視線順著江遠丞身上的血往下看時,便發覺他握著一柄帶血的餐刀。

“我操”裴野幾乎立刻翻身下了床,“江遠丞你發什麼瘋你要乾什麼你他媽的,彆以為裴”

江遠丞道“換身衣服,開你的車,a市近淮街的莊園。”

裴野茫然,惱怒卻讓他眉眼先有了戾氣,“你在命令我”

“皎皎要被我姑姑送走了,已經申請了私人航線,今晚起飛。”江遠丞咳嗽了幾聲,他握著手

杖,像是有些疲憊,卻仍強撐著身體道“有兩個停機坪,各去一個。”

裴野聞言,眼睛慢慢眯起來,“溫之皎去哪裡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沒空跟你廢話。”江遠丞往外走,沒有回頭,“一旦我爸那邊的人接到她,以後就彆想見到她了。”

裴野撈起了衣掛上的外套,到處找鞋,“所以呢我都說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江遠丞深呼一口氣,回頭看他,眼神深沉,“謝觀鶴最近有聯係你嗎”

裴野蹙眉,“什麼”

“裴謝兩家向來走得近,謝家這些年傾斜了多少資源,政策上給了裴家多少優待,你總該知道吧”江遠丞一麵說一麵往外走,“但最近,謝家已經不走動了,因為你父親已準備轉投其他人麾下了。”

裴野擰眉,“這不可能,我姑姑”

“你姑姑是謝觀鶴的母親沒有錯,但你姑姑可不打算管。”江遠丞道“她可是被你父親親手嫁到謝家的。”

裴野腦子瞬間陷入亂麻,“你到底要說什麼”

江遠丞道“陸家。”

裴野的眼睛睜大了些,他後退了半步。

陸家與謝家從來都是政敵,但多年前,謝家得勢,一舉扳倒對方。陸家徹底失勢,大半人從此沒了名字,一小半人逃去了海外,零星幾個至今還在被24小時關在某些地方監管這、怎麼會和現在的事扯上關係還有,按照江遠丞的說法,父親難道和陸家的人有了牽連這些

“裴野,這些東西你想不明白很正常。”江遠丞已經徹底失去耐心,灰色的眼睛凝著他,“但我給你機會和我爭,你還要繼續嘴硬嗎”

在一切混亂的思緒中,裴野仍然本能抓到了關鍵詞,他眯著眼道“你開車跟我開車是一回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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