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你也不想……!
當溫之皎拎著包包,跟著江臨琛往外走時,她分明看見了幾個秘書助理表情十分難看。江臨琛仿佛全然沒看見似的,帶著她越過他們,徑直向前走。那從容的姿態讓溫之皎有些感覺他們沒有在翹班,而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辦,所以才能這樣理直氣壯。
他們頂著無數道視線,就這樣乘上了寫著總裁專用的電梯。
江臨琛昂著頭凝著變動的數字,身姿如鬆,聲音很低,“有想好要去哪裡嗎”
“嗯我想去對岸。”溫之皎沉吟好一會兒,眼睛裡很有些向往,“我想坐那個船”
江臨琛道“那邊是老城區,可能沒你想象的這麼有意思。”
a市邊緣有江依傍,江另一側便是老城區,原計劃是前幾年完成翻新重建。但施行這個項目的家族隨著陸家的垮台而沒了聲響,外加老城區處在兩市接壤處,又偏僻,這些年也沒人接手。
溫之皎隻是笑起來,“可是坐船就夠有意思啦。”
“也是。”江臨琛頓了下,道“那你想好吃什麼了嗎我們可以吃點東西再過去。”
溫之皎有些奇怪地看著他,眼睛裡有著機靈勁兒,“你好笨啊,我們可以過去看看吃什麼啊。”
江臨琛怔了幾秒,笑了聲,“是我沒想到。”
他拿出手機查了下,又道“從這裡坐輪渡過去大概四十分鐘,需要先買點東西填肚子嗎”
“哇,比想象中時間長一點,不過,”溫之皎點點頭,又望他,臉上有了些疑惑,“你是”
“叮”
電梯降落的聲響打斷了她的聲音。
江臨琛也疑惑地看她,“不過什麼”
溫之皎像是被掃了興似的,嘴巴抿在一起,搖搖頭不說話了。一轉身,步伐愉快地往外走,江臨琛被她的反應搞得又有些莫名,卻立刻邁開腳步跟在她身後。
大部分時候,她是很好看懂的。小部分時候,她就會顯得像現在這般,非要讓人猜她到底想說什麼想做什麼似的。
江臨琛有些感覺到她的個性,可是他不是很能控製住揣測的心理,又忍不住回想自己回答她的每句話在腦內翻炒三到四遍,他沒能分析出來什麼,隻覺得是不是表現得太溫吞反而讓她覺得無聊了。
離開了公司後,溫之皎臉上展現了一種輕鬆的愉快,拎著包包晃來晃去,時不時便打到他的腿。他便忍不住看她,他有些好奇她什麼時候會發現,終於,再一次打到他的腿後,她對上了他的視線。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裡的包包,最後遞給了江臨琛,“喏,給你。”
江臨琛再一次地感到困惑,手卻接了過來,低頭望著她。
他還沒說話,她便很理所當然地昂著下巴,笑得眉眼彎彎,“你一直在看這個包包,應該很喜歡吧,我也很喜歡它,它還蠻可愛的。不過既然你也喜歡,就給你拎吧。”
江臨琛“”
溫之皎說到最後有點
繃不住表情,像是自己也覺得這話有些荒謬似的,但立刻又轉過頭去不看他,“走吧走吧,走快點嘛。”
江臨琛看著她在憋著笑,自己也忍不住想笑,卻隻是aaado嗯aaardo了聲跟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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璨黃的光芒灑在江麵之上,波濤隨之滾動時,那綿延的如燃燒的火浪便也在江水上滾動著。來往的貨輪亦或者載客的輪船發出一聲聲悠長的鳴叫聲。跨江的大橋兩邊佇立著一顆顆橘色的燈火,裡,橋下的軌道,列車呼嘯而過。
輪渡仿若公交車,亦有規定的時刻表,江邊的停泊點前是厚重的閘門。閘門後,二三十人擁擠著,等待著,其中也有不少騎著電動車的外賣騎手。
江臨琛與溫之皎來得很早,站在人群最前方,也最能清晰地透過接駁處的空隙望見漂亮的江景。
輪渡緩慢地靠近,人群有些躁動,江臨琛下意識往後靠了一下,擋在了溫之皎身後。溫之皎全然沒有察覺,隻是四處張望著,對一切都感到新鮮。
江臨琛頓了幾秒,才道“輪渡可能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精致,我剛剛看了下內部照片,感覺環境很普通。”
“我又沒有要求它一定要很精致。”溫之皎轉過頭望他,臉上有著止不住的笑意,“再說了,這樣多好玩啊,坐在船上,透過船上的玻璃望著江景,然後慢慢飄蕩過去。”
江臨琛沒再說話。
很快的,輪渡接駁,閘門打開。
江臨琛望見溫之皎三兩步跑過去,踩著鐵鑄的梯子進了船。他連忙跟上,很快的,便望見了輪渡內部的環境,內部很是寬敞,很有幾分像地下停車場,刷著綠油油的漆,汽油和潮濕的味道撲麵而來。
斑駁的鐵皮座椅零散地被固定住,隻有兩三個地方有窗戶,窗戶上也隻裝著小小的玻璃,隱約能看見外麵。船內開著燈,但燈的照射下,空氣愈發顯得渾濁。
啊,比照片裡還糟糕點。
江臨琛看向溫之皎,她像是也愣住了,幾輛電動車駛入內部。他走近她,望見她的臉皺著,這裡看看,那裡摸摸,並不像是滿意的樣子。
江臨琛沒再看她,走到了船壁,伸手握住了牆邊的拉杆。悶而暗的光影,轟鳴的發動機聲音,這些讓他不是很熟悉。他望向地上,隻能看見黏糊糊的,臟而暗的膠質汙漬。
他有些出神之時,卻陡然在冷而透著汽油味的空氣中捕捉到淡淡的花香,他一轉頭,便發覺溫之皎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站到了她身邊,靜靜地望他。他的手指一動,攥緊了欄杆,沒有看她的臉,隻是看她耳邊上的流蘇耳環。在這樣有些晦暗的環境裡,像流動的星星似的。
“現在你是江總,還是江遠丞的哥哥啊”
她問這話時,很有些鼓起勇氣的意味。
江臨琛被她盯得怔了幾秒,又移開視線,望是那些坐在電動車上看手機的人,“現在還是上班時間,理論上是江總。但既然翹班了,那就不算吧。”
他望了一圈,笑著看她,接著道“不過也沒什麼分彆,畢竟你不是不打算
再來公司了嗎”
“哦對,你說得對。”溫之皎才反應過來,扶著下巴煞有其事點頭,接著,她又望著他,臉上很有些認真,唇畔彎著,“那你把外套給我用可以嗎”
“當然。”江臨琛脫下了西裝外套遞過去,“是冷了嗎”
溫之皎搖頭,接過了外套,手指在那黑的映襯下,愈發顯得白且耀眼,連指甲油的顏色都愈發鮮豔。他看見她展開了寬大的西裝外套,卻並沒有披著,而是反著穿上了外套。
她的兩隻手臂深入了袖筒當中,過長過大的袖子便空蕩著,過多的褶皺便隱約勾勒出手臂的形狀。她舉起手晃了下,袖筒便滑落下去,露出纖細白皙的手臂來。
江臨琛的手伸進口袋裡,攥緊了拳頭,黑眸擴散開來,緊緊地凝著她。她也察覺到他的視線,望他一眼,眉眼彎了起來,話音很輕,“謝謝,外套很大,夠用了。”
他捕捉到空氣中在這一刻的微妙變化。
江臨琛的唇動了下,他還沒分清自己要笑,還是要說話時,卻看見她一轉身,扶著船壁上的欄杆急急地走著。他驚訝幾秒,看見她走到了船內角落的鐵皮座椅上,座椅麵對著出口,可座椅背後正好有著一扇窗。
溫之皎一轉身跪坐在椅上望窗外的江景,縮著手,隔著外套袖子扒著椅背,身前,寬大的外套下擺也鋪陳在她膝蓋下的位置。
原來隻是覺得鐵壁座椅有些臟,把他的外套當做坐墊。
江臨琛眉頭挑高了一些,走到了她身旁,笑道“原來你不是冷了啊。”
“你介意我墊著嗎介意的話我脫下來。”
溫之皎望著窗外的潮水,光芒透過斑駁老舊的玻璃,在她臉上也投下了斑駁的光。她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答,轉過頭望向江臨琛,卻對上他有些幽深的視線。
江臨琛俯身,手也搭在了椅背上,道“不介意,所以下次直接說就可以了。”
溫之皎眨了眨眼,很有幾分無辜的樣子,“啊,你誤會我要穿了嗎抱歉,我以為我說借外套用一下你會理解的。”
江臨琛也眨了眨眼,像是在反應,幾秒後他笑起來。
他道“嗯,抱歉,我誤會了。”
溫之皎繼續看夕陽在江麵波瀾上灑下的光彩。
輪渡的時間不長也不短,當停泊時,彩色的雲朵已經染上了些灰調。雲朵被風推著走走停停,灰色也愈發囂張,將一朵朵雲侵蝕得更為徹底,沒多時,整片天空都有了些灰意。
老城區的商業街很有些破敗,當江臨琛與溫之皎吃完晚飯時,天還未暗,卻已有一些老頭老太太們推著音響出來在商場前跳舞了,街道旁也有不少攤主出攤了,奶茶店前也有人排起了隊。
這樣的熱鬨場景,江臨琛以為溫之皎會感興趣些,可她雖握著一杯奶茶到處看看,卻並不像很有興致的樣子,甚至不太說話。
江臨琛四處望了一下,道“更晚一些時間,應該會更熱鬨。”
溫之皎像是沒了能
量,表情蔫蔫兒的,“沒意思,我想回家。這裡跟我老家一模一樣啊,你看,連這個都一樣。”
他們正好停在一處飾品攤前,她說著抬起手捏起一對耳環來,“我家那邊才賣八塊錢,這裡賣”
溫之皎話音頓住,將那對耳環捏起來望了一眼,彎彎的月牙形狀,底部綴著幾根銀穗。江臨琛望了一眼,低聲道“你想要嗎這應該是仿製品,不如去專櫃看看。”
她沒理江臨琛,隻是看向攤主,“這個賣五十也太貴了吧,二十五。”
攤主愣了幾秒,“啊哪有這樣砍價的,進貨都三十了。”
溫之皎想了想,道“二十。”
攤主“你怎麼還越砍越低呢”
溫之皎“十五”
“最低三十了,小姑娘,我就是看你是美女虧本賣給你的”攤主急眼了,擺擺手,“算了算了,話都這麼說了,二十五你拿去吧,再低不可能了。”
江臨琛這下真有點驚訝了,笑起來,“你砍價挺厲害啊。”
溫之皎昂著腦袋,對他招手,江臨琛行雲流水地把她的包遞過去。溫之皎從包裡拿出手機,掃碼付錢,轉過身喝了口奶茶,很有些惋惜,又很有些得意“還是讓她賺不少,我家超市裡賣的話,這種都才賣三十的”
“真厲害。”江臨琛誇讚,又道“但萬一材質不好,說不定會過敏,還是”
“江臨琛,”溫之皎叫了他一聲,他疑惑低頭,卻看見她那雙明亮的眼睛裡含著些認真,“你覺得遇到江遠丞之前,我會花幾千幾萬買一對耳環嗎”
江臨琛怔了幾秒,他道“你說得對,不過你不花,也有人為你花。”
“那當然。”溫之皎甩了下頭發,將耳環塞到他手上的包裡,語氣輕鬆而俏皮,“你弟弟是花最多那個,對了,現在我戴的這對耳環也是他買的。”
江臨琛垂眸,看她那對流蘇耳環,“他為你花了多少”
“嗯不記得了。”溫之皎十分誠懇,“他送的東西太多了,我又懶得搜價格。”
江臨琛笑起來,“真可惜,想來我應該是花得最少那個。”
“雖然我不會去上班了,但那個日薪你得給我,給了我就不是最少的了。”溫之皎一本正經地跟他討論著,又很讚同自己的話似的,點了點頭,繼續道“花得少的那些人一般隻會寫情書,說未來會上好大學之類的,或者送一些莫名奇妙的手工。”
溫之皎想起來高中的事似的,笑了起來,“送手工品的人好像總把自己的心意看得很珍貴,但人廉價,心意哪裡值錢呢”
江臨琛“”
雖然他沒有送過什麼手工,但他隱約感覺送心意的自己被掃射了。
江臨琛愈發覺得興味盎然。
她腳步輕快地往前走。他便從她身後望著她,一手拎著包,一手挽著自己的外套。他發現她走路總是抬頭挺胸,不怎麼看路,卷曲蓬鬆的頭發總跟隨著她輕快的步伐晃來晃
去。
他走近一些,便又發現了她拇指的指甲油被她摳掉了一些,脖頸上有了些汗,幾根發絲黏在上麵。他又看見奶茶吸管上很淡的粉印,她鼻尖上的細密汗珠,耳邊有幾縷濕潤的發絲,耳環鉤在她耳朵上晃得像是要脫落。
江臨琛突然感覺這一刻的她和下午望著輪渡的她,在玻璃房裡看電腦的她,甚至於是更早之前的她都有了區彆。就像失真但精致的照片與真實但有瑕疵的照片,人是同一個人,可讓他的感覺很有些不同。
他走到她麵前,攔住了她的步伐,她還有些迷惑,他卻已經抬起手穿過了她的發絲。他的手擦過她的臉頰,又停留在她耳邊。她凝著他,腦袋歪了下,眼睛裡有了茫然。
下一秒,她耳朵上要墜不墜的耳環終於脫鉤,滑過她的臉頰,落在他的手心。
江臨琛眼鏡下的黑眸直勾勾地凝她,“看來他買的耳環不太適合你。”
溫之皎抬起手去拿,江臨琛卻收攏手指,握住了她的耳環,也握住了她的手。她挑起眉頭,眼睛彎如新月,“我不懂你的意思啊,你是想說他買的耳環質量不好嗎”
江臨琛將她的手一拉,將他們的距離拉近,他低頭望她,喉結滑動了下。
他道“是我應該問你,從什麼時候懂我的意思的”
溫之皎想了幾秒,“打領帶吧,啊,不對,應該是你說帶我翹班的時候。”
她笑起來,“因為江遠丞也這樣約過我。”
江臨琛愕然起來,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連帶著如同熱氣球般膨脹的心也緩緩漏了氣。他倒吸了口冷氣,正要說話,溫之皎卻已經將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把她的手抽了出來。
耳環仍留在他的掌心中,隻是卻有了些空蕩與刺痛,大概是耳環鉤被他握得太緊了。
江臨琛竟不知道要說什麼,可溫之皎卻已經轉過身,往前走,兩手背在身後。天色終於暗沉下來,路燈亮起,她晃悠著身體走起來,話音裡又是藏不住的得意。
“你們兄弟還蠻像的耶。”溫之皎語氣輕飄飄的,“我記得那時候要去補習班,江遠丞就站在補習機構的樓下等我,他說”
她轉過頭,看向江臨琛,漂亮的麵容讓她頭頂上的路燈都像是月亮。
江臨琛的眼睛凝著她的唇,那唇此刻抿著,嘴角卻有著很淡的笑。那笑讓他分不清,她是陷入了回憶,還是對他的嘲弄,亦或者她隻是想笑。
無論是哪種,江臨琛都有些莫名的躁,因為她在此刻讓他不得不問出“他說了什麼”這樣的話,提問的人是掌握對話權的人,追問是被掌握對話權的人。
“他說”
“我知道你在這裡補課,也知道很快就是上課的時間了。”
江遠丞穿著簡單的襯衫黑褲,柔順的黑發下,俊美深邃的麵孔上灰眸銳利,身上有著某種篤定與自信。他本就高大健壯,立在溫之皎麵前時,便幾乎要將她罩在陰影下。
“啊怎麼又是你你想乾嘛啊”
溫之皎望見說話的人,登時愣住。
江遠丞道“你上次那樣很不尊重人,所以”
aaado好好好,我們換個地方說話行不行來。看。完整章節”
溫之皎打斷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