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細密的,交織的,新舊疊放的,隱藏許久重新露出來還是會讓人覺得觸目驚心的疤痕。
躺在我腕上,已經有兩年之久了。
我閉上眼睛,還能看得到當初這些傷口的樣子,鮮血淋漓,就像是一張張開的血口。
那些疼痛感,還真切地留在我手腕上。
可當時割出這些傷口的人,是我自己,在割開這些傷口以後,我感覺到的並不是痛苦,而是……解脫。
是的,對於當時的我來說,繼續在這個世界上活著才是最痛苦的,死亡對我來說才是解救的方法。
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割開傷口,卻又被姑姑和姑父及時帶去搶救,一次又一次從死亡的邊緣被拉回,又一次一次陷入絕望的深淵,爬不出來,好痛苦……
最後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想,可能是姑姑和姑父含著淚的眸光,也可能是囡囡落在我臉頰上的那隻軟軟的小手,也可能是我終於明白,死亡是懦夫的逃避,勇敢的人就應該從深淵裡爬出來,去討伐凶手!
是誰帶給我這麼多的痛苦?
是周家,是周寒之,也是我自己。
是我癡戀周寒之,把自己的一切都獻出去,這才讓周寒之心生厭煩,唯恐被我糾纏上。
因為周寒之急切地想要甩掉我這隻舔狗,他用謊言穩住我,讓我繼續等他。
才會讓那個人那麼擔憂,對奶奶下手,讓我斷掉對周寒之的貪心。
我沒有放過我自己,才會一次又一次地想要以死謝罪,但我同樣不會放過那個凶手。
再睜開眼睛時,我已淚流滿麵,我將剛剛縫好的腕帶重新戴在了手腕上,遮住了那些醜陋的嚇人的疤痕,也將仇恨再次深藏內心。
奶奶,你放心,我會讓凶手下黃泉為你賠罪,我要讓害你的人都完蛋!
睡覺前,我習慣性看了一眼手機,定好第二天的鬨鐘,我沒有忘記,我明天還要跟小野一起去元家老宅。
隻是,指尖不小心點進了通話記錄,我卻意外地發現,我多了一條通話記錄。
是那個陌生的國外號碼。
先前它給我來過一次電話,我剛準備接聽的時候它掛斷了,我就沒再管了。
可我的手機通話記錄此刻顯示,後麵它又來了一次電話,而我這次是接通了的,通話記錄居然有兩分鐘之久。
可我怎麼對此一點印象都沒有,根本就不記得我接通過這個電話,更不記得我這兩分鐘都跟對方講了什麼。
想了想,我直接回撥了那個號碼。
對方找我應該是有事的,不然,它不會再撥一次電話,雖然我不記得我接過電話,但是我想現在確認一遍,這個電話是誰打來的,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情。
然而,話筒裡傳來一道冰冷的機械音,是英語提示,提示我對方號碼無法接通。
我不信邪,又撥了兩遍,結果都是一樣的,無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