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愛過也恨過的那個男人也姓趙,她曾經是趙家的太太,對這個姓氏有些敏感。
我握住她的手,乾媽很快回神,避開趙飛翰的目光,搖頭:“沒,沒事。”
章老爺似乎也猜到了她的想法,端了茶盞放在她手裡:“小玉,是不是午覺剛起有點冷,喝點熱的。”
乾媽點點頭,接過茶盞喝茶,可一雙眼睛卻始終盯著趙飛翰的臉,似乎要從趙飛翰臉上挖掘出什麼。
我知道,她在懷疑趙飛翰跟趙家有關係,或者是跟那個男人有關係。
趙飛翰的神情卻始終如一,迎著乾媽審視的目光,他的眼神沒有絲毫躲閃,顯得真誠坦然。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響起一陣腳步聲。
換掉了戲裝洗掉了水彩的胡夢蝶過來了,她換了一身寶藍色旗袍,一張素淨的臉,美得很清雅,舉手投足間透著文藝人的優雅氣質。
一進來就朝章老爺福了一福。
章老爺立刻笑著請她坐下喝茶,並且誇她:“胡小姐今天肯給我這個麵子,來章府唱上這麼一段,是章某的榮幸。胡小姐雖然離開大舞台多年,但是這身功夫還是沒放下,唱的真是好。”
“謝章老爺,章老爺疼愛四夫人是出了名的,今天請我來就是為了唱給四夫人聽,我就欣賞疼女人的男人,怎麼能不來?”胡夢蝶笑吟吟的,答得很得體。
但是她並沒有立刻坐下,反而又朝趙飛翰的方向福了一福,笑著說道:“還要謝謝這位出手闊綽的趙公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打賞用金條,而且一出手就是三條,趙公子居然有隨身攜帶金條的習慣?”
趙飛翰給胡夢蝶打賞的居然是金條。
而且一次打賞就給了三條?
這下,不隻是胡夢蝶,我也大為驚訝。
但我隻是轉念一想,就覺得這是趙飛翰的慣性操作。
畢竟當初他在路上救下我,把我送進醫院,住院費一交就是十萬塊,而且等我脫離危險就走了,名字都不留一個。
那錢,他到現在都不肯收回去。
對一個陌路人他都能這麼大方,並且完全不求回報,何況是對一個他欣賞的戲曲大師,一出手就三根金條,是他的風格。
趙飛翰果然爽朗笑了,不在意地擺擺手:“今天恰好收了點金條,又恰好聽了胡小姐的曲兒,我身上也沒有彆的好東西,隻有這點俗物,胡小姐彆介意。”
“我怎麼會介意呢,黃金可是好東西,我很喜歡。”胡夢蝶這才坐下,就坐在趙飛翰身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坐下的時候,我好像看到她的膝蓋有意無意碰了趙飛翰的腿。
趙飛翰挺快就收起了那條翹著的腿,身體也離胡夢蝶遠了點,他靠在椅背上,長長的手臂搭在椅背上,俯首看我:“小可憐,你喜歡黃金不?”
他的手臂太長了,有一半都搭在我的椅背上。
就像是半圈著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