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啊!!!”
反應過來的董玉波發瘋似的鬼叫,嚇得魂魄皆飛,手忙腳亂之下床架失去支撐,直接砸了下來。
砰!
董玉波整個人摔倒在地,床架也壓在了他的身上,連帶著屍體。
他甚至能感受到屍體接觸傳來的僵直與冰冷。
“啊!!”
董玉波再度狼嚎,根本顧不上疼痛,死命的往外挪動身體,連滾帶爬極為狼狽。
當他終於抽出身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衝出家門,隨即右手顫抖著掏出手機。
“您好,這裡是報警指揮中心。”
“我我我我我……”
……
今天陳益忙到了很晚,此刻合上文件,長長伸了一個懶腰,起身離開辦公室。
辦案大廳隻剩下了加班和值班的人,卓雲和方書瑜也在。
值得一提的是,秦飛依然是全天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不停翻閱著卷宗和陸永強給的學習資料。
不管成果如何,這份態度還是值得肯定的。
“陳益,今天的夜宵你請客吧”卓雲轉動椅子,笑著開口。
陳益:“好啊,書瑜想吃什麼”
方書瑜表示無所謂,她隻是等陳益而已,早就下班了。
“秦飛也一起吧。”陳益看了過去。
秦飛下意識抬頭,剛想回應,此時電話鈴聲響了。
女警伸手接起:“喂市局刑偵支隊。”
“什麼!”
“好,我知道了。”
突然變化的語氣,讓所有人轉頭。
“陳隊!接到報警,海雲公寓內發現一具屍體!”
聞言,陳益目光一凝,當即開口:“雲哥,書瑜,馬上出發!”
“好知道了!”
整個辦案大廳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技術科和法醫科立即投入了準備工作,一個又一個接連跑出辦案大廳。
“愣著乾什麼快走!”
有警員拍了秦飛一下,回過神來的他趕緊跟上了隊伍。
五分鐘後,刺耳的警笛聲響起,幾輛警車呼嘯著駛出市局大門,隨後疾馳在夜晚的陽城街道。
路過的私家車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事,連忙避讓。
“彆緊張,第一次都是這樣的。”
車內,駱文山轉頭看著表情凝固的秦飛,開口說道。
秦飛點了點頭:“好的好的,謝謝駱哥。”
當刑偵支隊趕到現場的時候,樓下已經拉起了警戒線,距離最近的派出所第一時間趕到,維持著秩序,不讓任何人靠近。
“陳副支。”
“陳副支。”
看到陳益帶著刑偵支隊到了,民警連忙掀開警戒線。
“嗯。”
陳益嗯了一聲,腳步加快,身後跟著的是痕檢和法醫。
進了公寓大廳,能看到一男子正蹲在那裡,全身有輕微的抖動,顯然是驚魂未定的狀態。
身旁,有民警在陪同。
“陳副支。”
陳益腳步不停:“報警人嗎”
民警點頭:“是的,屍體就是在他家裡發現的,在床底。”
陳益:“雲哥,去問問情況,緩一緩後帶上來。”
在自己家裡發現了屍體,這可不是小事,需要重點詢問排查。
卓雲脫離隊伍:“好。”
陳益繼續快步往前走,此時手機響起,是周業斌打來的。
剛才在車上的時候,他已經給周業斌打去電話,但對方沒有接,現在回了過來。
“喂周隊,海雲公寓發現了一具屍體,我已經帶人到了。”
“行,我先看看情況,你不用過來了。”
電話掛斷,眾人進了電梯,案發樓層不高,餘下的人選擇走樓梯。
案發現場的門開著,有民警在把守,帶上鞋套後,陳益率先走了進去。
空氣中所散發的味道令所有人皺眉,有經驗的刑警都知道,這顯然是屍臭。
床墊依然還立在那裡,剩下的床架位置歪斜,環境看起來很是雜亂。
“把床架翻過來,小心一點。”
陳益招了招手,幾名警員上前,輕輕抬起了床架。
隨著床底情況慢慢暴露在視線下,在場每個人臉色劇變。
一具男性屍體,就這麼緊緊貼合在床底,雙目緊閉臉色蒼白,摻雜著血跡,這一幕哪怕對經驗豐富的刑警來說,依然具有很強的視覺衝擊力。
他殺的可能性,極大。
這也太詭異了!
先不管這個人是怎麼死的,貼在床底是什麼情況
“慢點慢點。”
搬動床架的警員心理素質還是不錯的,雖然極為震動,依然還在有條不紊的做著手中工作,直到床架被安穩翻了過來。
陳益身後,秦飛瞪大眼睛,死死握住雙拳,喉嚨不停的滾動。
他發現理想和現實還是有很大區彆的,和教科書上的照片相比,親眼看到如此令人驚駭的死亡現場,所帶來的心理刺激要超過幾十上百倍。
當然,還有生理刺激。
秦飛咬牙堅持了幾秒,臉色越發蒼白,最終是忍不住了,猛地捂住嘴巴,低頭彎腰離開了房間。
陳益回頭看了一眼,喊道:“外麵的人照顧一下。”
他沒有對秦飛的表現有所不滿,新人剛到刑偵支隊第一次看到命案現場,反應各不相同,都是正常的,習慣就好。
駱文山的聲音響起:“我去吧陳隊!”
陳益收回視線,看著方書瑜帶著法醫助理上前,隨即接過身旁警員遞來的手套。
“技術人員勘察現場,仔細點。”
“是!”
說完,他走到屍體旁邊,上下仔細打量。
死者很年輕,不超過三十,甚至可能不超過二十五,穿著比較休閒運動,留著略長的頭發,遮蓋住了半個耳朵。
額頭上有凝固的鮮血,但表麵看不到傷口,那就應該是從腦袋上流下來的。
具體死因,還需要等法醫的屍檢結果。
“陳隊,是強力膠水,具體什麼成分什麼牌子需要檢測。”
法醫助理輕輕抬了抬死者手臂,發現根本抬不動,湊近一看,有輕微拉絲狀的凝固物。
能把一個成年男子穩穩粘合在床底,需要使用的膠水數量以及質量,都要很高。
陳益微微點頭,邁步錯過屍體來到窗前。
這是五樓,窗戶是反鎖的,如此奇怪的作案手段,還真是離奇少見。
把死者粘在床底,而且還是報警人的床底,這裡邊恐怕是有什麼聯係。
認識嗎
四處看了一會後,陳益出門離開了現場。
秦飛還在那裡吐,接過了駱文山遞來了礦泉水。
“沒事吧”陳益問了一句。
聽到陳益的聲音,秦飛連忙直起身,口中說道:“沒……沒事陳隊,對不起!”
他臉上帶著慚愧之色,前幾天還信誓旦旦和對方說什麼去一線!去一線!
結果呢真到了一線直接被打回原形,彆說查案了,連命案現場都待不住,還得浪費警力照顧自己。
想到這些,自尊心的受挫導致他臉都是紅了起來。
陳益沒有在意:“無妨,很正常,恢複一下吧。”
“恢複完了再進現場,一直等到什麼時候不吐了,再出來,但不要影響痕檢和法醫的工作。”
“如果破壞了案發現場,馬上給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