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很簡單,硬菜就是那隻走地雞,再加上三個素菜,一瓶小酒,幾人邊吃邊聊。
厄山上的事情包括籍臧陽在內誰都沒有再提,點到為止即可。
對在場每個人來說,這件事隻是生活中的一次小插曲,並沒有職責上的義務,不在管轄範圍之內,彼此又不認識,當個旁觀者就好。
“準備什麼時候結婚啊?到時候可彆忘了我的邀請函,不然我可真跟你們急。”閒聊過程中,顧景峰免不了提起兩人的喜事。
訂婚之後就是結婚,方延軍的孫女結婚,他當然要到場。
陳益笑道:“可能要等上個一兩年吧。”
顧景峰詫異:“這麼久,現在不都是訂婚後馬上結婚嗎?”
陳益:“主要是長輩在操持,我們其實無所謂,結婚早晚對我們來說都一樣。”
“那可不一樣。”顧景峰笑著看向方延軍,“早點結婚,老師就能早點抱上重孫子,老師您說是不是?”
陳益二人有些尷尬,倒也不至於不好意思,很正常的事情。
方延軍笑嗬嗬說道:“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我啊,就在帝城等著就行,抱重孫子的事情不著急,孩子們有自己的計劃。”
他說的年輕人,應該也把方鬆平和陳誌耀他們包含在內了。
顧景峰:“老師說的有道理,不用管太多。”
這頓飯吃了很久,主要是聊天,直到下午四點,顧景峰率先告辭,以他的地位和職責,能抽出半天的時間和相熟的人吃飯,已經很不容易了。
“老師,等有時間我再來看您。”顧景峰道。
方延軍:“行,沒事的時候就過來坐坐,不用刻意來看我,平時你也挺忙的。”
顧景峰答應了一句,開門離開。
客廳內,陳益等了一會,確定顧景峰已經走遠不可能聽到他說話後,忍不住詢問:“方爺爺,顧叔是您什麼學生啊?”
方延軍正在慢吞吞的沏茶,他很享受這個過程,並沒有讓方書瑜代勞。
“軍中的學生,景峰可是軍人出身,立過功,還差點丟過命,他能有現在的地位,你以為憑的是什麼?”
陳益微微點頭:“看來顧叔年輕的時候,是個很了不起的人。”
方延軍夾起三個茶杯一一倒上茶水,口中說道:“任何時候,能力永遠是最重要的,想要往上走就要體現出自己的價值,最不值錢的就是資曆,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陳益:“我認同您的觀點。”
說著,他拿起一杯茶先遞給了方延軍,又遞給方書瑜,最後自己拿了一杯。
能力是抓住機遇的鑰匙,這才是最根本的,不管你有什麼背景,到了最後,還是要靠自己。
三人聊了不短的時間,主要是陪方延軍,人到了一定年齡,地位再高,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家人。
掐著趕往機場的點,陳益和方書瑜起身準備離開,下次再見麵的時候,不是假期就是婚期,支隊長和法醫可是很忙的,能請假出來旅遊已經是破天荒頭一遭了,未來很難再有第二次。
“一路順風,到家給我回個信。”
方延軍微笑目送兩人走出房門,摸起桌麵上的茶壺。
婚姻是最後的歸宿,方書瑜已經找到了,他也了卻了最後一樁心事。
以後,就輕輕鬆鬆的安享晚年就好了,無需去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現在已經到了年輕人的時代。
當晚飛機起飛,陳益三人落地陽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三人打了兩輛車準備分彆,約好下次再聚。
“有空就來湖心島看看,我跟你們說,絕對是陽城最高標準的酒店,漂亮的很。”
臨走之前薑凡磊又提起了湖心島,這是他目前人生中所做出的最重要的決定,如果成功了,那他在陽城商界就會變得有名有姓,未來可期。
陳益吐槽:“現在去隻能看沒乾的水泥和生鏽的鐵架,去乾嗎?”
薑凡磊笑嗬嗬道:“你要懂得發揮想象力,可以照著圖紙看啊,腦補一下。”
陳益:“……”
他不再理會薑凡磊,和方書瑜上車離開。
透過後車窗,方書瑜回頭看著同樣上了出租車的薑凡磊,微笑道:“挺羨慕你的,我就沒有這樣的知心朋友,遺憾。”
陳益:“可以慢慢發展,薑凡磊的女朋友不錯吧?要是兩人真成了,以後免不了經常聚一聚。”
提到鄒穎,方書瑜搖了搖頭:“伱又不是看不出來,鄒穎性格也許不錯,但有點世故。”
世故倒也不算貶義詞,鄒穎之前在麵對陳益的時候,確實因為他的身份而表現出了比較刻意的熱情。
那個時候陳益還是副隊長,現在短時間內升了隊長,想必態度會再次發生變化。
省城市局刑偵支隊的隊長,相當有實權的職位了,而且間接延伸而出的人脈,絕對比一個老師要強太多,沒有人不想認識。
陳益說道:“人情社會,成年之後沒有不世故的人,這無可厚非,大家都想在這個世界上活的更方便一點,至少不想去麵對毫無緣由的阻礙。”
方書瑜點頭:“這倒是。”
陳益:“純粹的友誼都是年少交起來的,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等到了大學步入社會,很難了。”
方書瑜笑道:“沒事,有你就行,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麼。”
出租車司機全程聽到了兩人的聊天,好奇問了一句:“先生是做什麼的啊?”
陳益看了過去,回答道:“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