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危險!
“你就是他們的主子?”
顧隋唐看著出現在方小慢和葉青身後的人影,停下腳步。
“居然是你?”
第一句,雖是疑問,卻是肯定;
第二句,則震驚與意料之外;
因為出現在方小慢身後的人,居然是柏鬆,王落日的二弟子,銀笛秀才柏鬆。
柏鬆在王落日的幾個弟子中,不是最有名的,亦不是最厲害的,甚至於由於性格溫和,舉止謙卑,行止有度,像白馬書院的學生更像過王落日的弟子,所以最為粗獷霸道的王落日所不喜。
但王落日不喜,柏鬆在落日山弟子中的名聲卻極佳,深受同門的敬仰,在外人眼中的印象也極好,就連白馬書院的院長張瀾江也曾在暗地裡稱其有君子之風。
顧隋唐先前猜測過落日殿內的誰會是魔佛,他幾乎懷疑過所有人,甚至包括薛北昆,就是沒懷疑過柏鬆。
但偏偏他沒懷疑過的那個人,就是魔佛。
柏鬆笑道“正是貧僧。”
“嘖嘖,你隱藏的夠深的啊!”顧隋唐冷笑一聲“怎麼,你的狗死光了,終於舍得出來了?”
“你究竟是誰?”
柏鬆麵帶笑容“貧僧,魔佛。”
“你是魔佛?那柏鬆呢?”顧隋唐問道。
柏鬆,也就是魔佛道“從來就沒有柏鬆,有的隻是魔佛。”
“哈哈哈……原來如此,難怪,難怪!”
原來魔佛一直以柏鬆的身份隱藏在落日山,就藏在他們眼皮子低下,難怪王落日會輕易被魔佛控製,恐怕就連王落日自己在被魔佛控製前,也不知道吧?!
“魔佛,魔佛,聽起來不是個禿驢嗎?你怎麼有頭發?”顧隋唐上下打量著魔佛,目光肆意。
“皮囊隻是外在,執著於外,便難見如來,顧施主著想了。”
魔佛輕輕笑著,眉心裂開一條細痕,細痕順著眉心蔓延而下,繼而人皮如衣服般向兩側卷起,一個滿臉皺紋、身穿黑色袈裟的老僧,從柏鬆的皮囊裡走了出來。
老僧看似麵容和善,如佛陀拈花而笑,但周身卻邪氣凜然,魔光、佛光交織,朵朵黑蓮飄落,空中幻象重生,汙人心神。
“執著,乃是世間毒,亦是人世苦,就像顧施主,如果早早皈依於貧僧,亦何苦受罪呢?”
“沒辦法,我就是這麼一個膚淺的人,執著於外在。”顧隋唐聳聳肩“所以,要是你長得還行,我顧隋唐說不定一咬牙一跺腳,就認你為主了。”
“可你實在是太醜了,要是成了你的信徒,我出門都嫌丟人。”
“奉勸你一句,長這麼醜,就彆出來禍禍人了,找根繩子,自掛東南枝算了。”
魔佛臉上的笑容慢慢擠壓、變化,變得邪意凜然“顧施主,何必冥頑不靈呢?”
“方施主現在在貧僧手裡,而你又身受重傷,你們根本無一絲勝算,何必負隅頑抗,垂死掙紮呢?”
“哈哈……像你這種藏頭露尾的無膽鼠輩,自己不敢上,卻讓自己的狗來送死。我顧隋唐這輩子最瞧不起你這樣的孬種了。”
顧隋唐呸了一聲“想殺我,你試試。”
魔佛身上的魔氣更勝,充
斥大殿,陰影觸手晃動,大殿震顫,恐怖的氣息彌漫天地,,詭異的聲音在所有人心底響起,混亂、扭曲。
“既然你不願,那貧僧便度你皈依。”
“南無魔佛慈悲……”
魔佛宣了一聲佛號,一座佛陀出現於魔佛身後,佛陀千手千臂,千臂揚起,千手落下,便是萬魔橫行,步步地獄。
“如來魔掌,步步地獄”
可就在此時,本是被他抓在手中、虛弱不堪的方小慢忽然暴起,扭身一掌拍在魔佛的胸膛上。
“當”
方小慢那一掌拍在魔佛的身上,仿佛巨木撞在銅鐘上一樣,洪鐘大呂般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魔佛的皮膚上泛起一層黑色漣漪,肌膚猶如黑金鋼鐵,安然無恙。
不過,方小慢並未因此而停手,一掌之後,玄黃出現在手中,攻向反應不及的魔佛。
玄黃本是長弓,但此刻在方小慢手中,卻如十八般兵器般,弓脊如刀如棍,弓弦如鞭如劍,或劈或砸砍,或絞或纏或勒,龍吟聲聲,罡氣席卷,轟鳴聲不絕,整個大殿仿佛豆腐一樣,到處都是猙獰的裂痕和坑洞。
“吼……”
最後,在魔佛倒飛而出之時,方小慢踏步後撤,挽弓如滿月,龍吟聲中,箭出龍現,射在魔佛的身上。
“轟隆”
龍影卷著魔佛,撞斷了大殿內的石柱,撞碎了牆壁,斜斜沒入地裡,在地麵犁開一條深深的溝壑。
而整座大殿亦不堪重負,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