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可能……死亡。
這是第三天,自那天龍門關童謠的事情發生後,已經過了三天。
這三天以來,他整整跑了千裡之路,輾轉萬裡之地,有繁華熱鬨的城鎮,有人跡罕至的荒漠,有高不可攀的雪峰,有深不見底的江河,有詭怪盤踞的險地,有高人隱匿的靈山……
可是,他入城鎮,居民唱童謠;他至荒漠,風
沙作童謠;他登雪峰,風雪成童謠;他潛江河,流水化童謠;他進險地,詭怪歌童謠;他上靈山,鐘磬為童謠……
總而言之,不管他走到哪裡,無論他去到何處,任憑他想儘辦法,都能聽到那些童謠,都無法擺脫那些童謠,也無法尋覓到那個幕後之人,罪魁禍首。
那些童謠,雖未直接對他造成任何傷害,可隨著童謠,他身上的氣運愈來愈微弱,他身上的劫數愈來愈濃重,他身上的殺機也愈來愈濃鬱。
那種氣運一點點消散卻無可奈何,殺機一點點來臨卻沒有辦法,死亡一點點靠近卻無能為力的感覺,無疑最是折磨人,讓人無奈,讓人絕望,讓人崩潰。
而現在,他身上已悉數被殺機、劫數所籠罩,已儘數被死亡、寂滅之意所掩覆。
殺機,隨時可能降臨;
死亡,隨時可能來臨。
這種隨時可能會死,命運操控於他人之手,而自己卻無法把控之感,無疑是最讓人恐怖的。
死生之間有大恐怖,大畏懼,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
而對方這麼做,除卻削除他的氣運,防止意外發生外,更有折磨於他的意思。
“時機已到,你還不打算動手嗎,你還在等什麼?”
葉青忽然抬首,神情陰鬱,大聲吼道“用如此陰邪之法,不覺無恥嗎?不覺卑劣嗎?”
“你敢做,就不敢出來嗎?就不敢現身嗎?”
“出來啊,來啊,來殺我啊,來殺我啊……”
喊著
喊著,葉青幾如瘋癲,神情猙獰,雙眼充血,歇斯底裡地大喊大叫。
恐怖的氣機席卷而出,化作狂風,方圓數十裡內的樹木直接被連根拔起,數丈厚的地皮生生被掀了起來,與翻飛的樹木混雜在一起,形成遮天蔽日的沙塵風暴,恐怖至極。
“出來啊,你在怕什麼?怕我嗎?哈哈哈……膽小鬼……你就是個膽小鬼……”
葉青狂吼一聲,聲如雷震,滿天風暴,愈發狂暴混亂。
倏忽,葉青似有所覺,眸光一凝。
便在此時,那狂暴混亂的風暴,竟溫順地向兩側分開,露出一條通道。
於那風暴通道中,一名身穿白色狐裘、年約四十多歲、相貌清瘦儒雅的中年男子,緩緩行來。
中年男子的身後,還跟著一名相貌尋常的耄耋老者,那個老者亦步亦趨,眉眼低垂,低調卑微,如仆人,亦如影子,如果不注意,十分容易忽略。
當兩人緩緩行來時,那狂暴混亂的風暴,如被一隻無形大手按壓、撫平,清濁分離,塵土慢慢落下,隻剩清風溫柔地環繞著兩人,吹拂著他們的衣袂。
“你是什麼人?”葉青警惕道。
“你不是在找我嗎?所以,我來了!”清瘦男子看向葉青。
“是你!”
葉青陰鬱“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們有何冤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狂君不是很聰明嗎,不是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嗎?”
清瘦男
子戲謔道“那狂君不妨猜猜,我是誰,我們之間有何冤仇,我為何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