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所有的人全部撤離,飛機也被開走了,監控也被調走,無人機也離開了。
天邊初露晨曦,刺眼的陽光打在了南星那張白皙的小臉上,讓她忍不住的閉了閉眼,下意識的伸手擋了一下。
此後經年,或許再也看不到這樣的陽光了。
可聽到的,是鐐銬的聲音。
重刑犯,不僅手,連腳都是被鎖住的。
她輸了,輸得徹底。
就那麼一秒,她頓覺天旋地轉,往前栽去,卻被一雙手托住,那雙手很有力氣,很熟悉,也很陌生。
回過神的那一刻,她泣不成聲。
原來...原來他早就恢複力氣了。
段野將人扶正,隨即低頭看著她:“南星啊,殺人者就該受到法律的審判,奶奶沒錯,葉暖沒錯,那些司機保姆路人都沒錯,是你錯了。”
張平回過頭,看到的,是南星佝僂著腰,在清晨的陽光下,哭得聲嘶力竭。
其實,第四次藥,是可以完全控製住段野的潛意識的,這樣段野會是他們最大的底牌,但真正下藥的那一秒,依舊換成了迷藥。
即使知道自己可能會因此滿盤皆輸。
南星也還是不忍。
張平突然想起,其實在這些計劃開始之前,南星已經做好了,想用段琛和段珞來讓他們付出代價,他們的計劃多完美啊,學校裡的老師都是他們的人。
洛青鳶不在京都,段野也不在洛家,是最好的方式了。
但那天,南星的車停在了學校外麵,看到段珞段琛的臉,一切的計劃都叫停了。
張平那個時候不懂為什麼,後來在南星的房間裡,看到了段野小時候的照片。
張平明白了。
“進去了好好坦白。”段野說完,轉身就走。
然而,南星叫住了他。
“我想問你最後一件事。”
段野沒回頭。
南星卻發了瘋:“最後一次,進去了我什麼都說。”
“....”
回憶其實更像一把雙刃劍,在割破心房的同時,又將那深深的眷戀鐫刻得更深。
段野站定,回頭:“你說。”
“高中畢業那年,你說的想和我在一起一輩子...”
“是真的。”
迎著陽光,十多年前記憶就好似在腦海裡回放。
第一次被南星拒絕的那天,是高三結束的那個晚上,即使他哭了好幾天,他也沒想過放棄南星,隻想著...
“那會我想,你想去闖娛樂圈,無論是一年,兩年,五年還是十年,都沒關係,我等你就好了。”
那會的段野隻想陪著她,隻想她開心,風雨兼程他都願意陪著。
“但...世事無常。”
這個世上對真誠的人,都太狠了。
看著她蓬頭垢麵流淚的樣子,早已不是記憶中那個青春美麗的樣子。
他們都老了。
南星笑著笑著就哭了,這一眼的對視,好像已經過了千千萬萬年。
段野深吸一口氣:“怪我太心急了,才十幾歲就有了和你共度餘生的想法。”
段野從前說自己從不後悔做過的事情,因為事情過了,再回頭看已經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