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恩讓:“等以後畢業了,你們想做什麼啊?”
周玉文:“我想當飛行員,當華夏第一批飛行員,到時候咱開著咱們的戰機,去把那些洋鬼子全殺了!”
劉恩讓歎息一聲:“但咱們還沒飛機啊,周少爺,你在想什麼呢?”
周玉文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眼睛又亮了:“沒關係啊,我相信我們總有一天能造出自己的飛機的。”
陳繁:“我也相信,我們這麼多人,可厲害了呢。”
張淑芬一邊啃饃饃,一邊點頭:“嗯!我也信!我大哥說,我們這些學生要好好學習,除了打仗,還有好多事情要做。”
陳繁:“我大哥去當兵了,這個家就隻剩我和我嫂嫂,不過我嫂嫂懷孕了,我可開心了。”
劉恩讓:“那還挺好的。”
“那淑芬,你想做什麼啊?”
張淑芬眼睛亮亮的,脖子上還掛著照相機,她看了看沒有星星的夜空,說:“我想,當個記者。”
“你呢?建成同學。”
段建成回神,笑了笑,說:“隻要是能救國的事情,我都想做。”
“那陳繁同學呢?你還沒說,你想做什麼呢?”
於是,大家都看向陳繁。
陳繁一張娃娃臉上有幾分羞澀,但還是笑著開口:“我想,當個戰地醫生。”
建民的來信上,說過,要是他們能多有幾個醫生,多有點藥,也許不會死這麼多人,雖然隻是寥寥幾筆,她也記住了,她想當個醫生,救更多更多的人。
周玉文笑著伸出手:“來來來,那就祝我們畢業後都能在自己理想的領域閃閃發光,也希望我們的國家能早日富強起來!”
幾個少年,在夜色下啃著饃饃,笑得肆意,眼裡是對未來堅定不移的信念。
而此時,前線,地下。
段建民正在看著幾月前寄過來的信和照片發愣。
那是一張照片,上麵有他弟弟和他愛的人陳繁,旁邊還有一個他不認識的女孩子,聽陳繁的書信裡說,那是她的摯友。
戰友坐在了他旁邊,眼睛都亮了:“哇噻,好漂亮的兩個妹妹,誰啊,這都是。”
段建民伸出自己已經被凍得皸裂的手,笑了笑,指著照片一個個的說:“這是我的弟弟,段建成,長可高了,這臭小子,在京都大學上學呢,厲害吧?”
“厲害,可真厲害,文化人啊,咱們國家最缺文化人了。”
“這是我愛的人,陳繁,這是她的摯友,張淑芬。”
“陳繁?這名字可真好聽,你咋不回信呢?”
段建民沉默了一下說:“送信的同誌犧牲了。”
戰友抹了一把眼淚,又笑著安慰他:“沒關係,相信他們都會等你的。”
段建民樂嗬嗬的:“還是彆等了。”
“我希望我的家人都能好好的活著,希望陳繁那丫頭彆總哭鼻子了,希望她能活到九十歲,子孫滿堂,彆總念著我。”
“你咋咋能這麼想呢?在這個時代,心裡有個惦念的人多好啊。”
段建民還是笑,隻是那笑,多少有點苦澀:“我這人,爛命一條,她命裡沒我才好。”
話音剛落,就有報信的同誌匆匆而來:“敵人攻上來了!全體進入戒備狀態!”
於是,段建民將唯一的照片放進胸口,提著槍匆匆去了。
翌日天明。
戰場血流成河,唯有那張他昨日還在摩挲的照片,還完好無缺,但卻已經沾滿了鮮血。
班長在筆記本上劃去段建民的名字:“這張照片,收好了,是咱們戰士的遺物。”
“是,班長。”
而京都,下了一場大雪。
陳繁是被冷醒的,她披著衣服下了床,放眼看去,白茫茫的一片,讓人的心十分不安。
她閉眼,雙手合十,默默念著:“希望大哥和建民都能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