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子的聲音在門外問“司樂起身了嗎?”
“什麼事?”蕭嵐現在住在太樂署下的教坊署裡。
女子道“給您送早膳過來,另外,大司樂那邊傳話過來,讓您用過早膳之後去他那裡一趟。”
“知道了。”周敞答應下來,推開門,自己將早膳接了過來。
女弟子福了一禮,直接從門外告退。
署中多為樂師和歌舞藝人,蕭嵐日常職責是譜曲以及教授樂女彈琴,因此名下多是女弟子,但因男女有彆,女弟子輕易並不進入房間。
周敞用了早餐,憑著蕭嵐記憶往大司樂宮鳴的院子而去,到了那裡卻又被告知宮鳴在男院。
官屬的教坊署管理相對正規,平日樂人們排練都是分開男女,而他們這些樂師,因為同是男人,也都在男院這邊辦公方便。
周敞便又轉去男院,一進院子,就見許多十幾歲的男孩子正赤膊上身在院中練功。
再往裡走,四麵堂屋的門都是開著,裡麵有人彈琴,有人唱曲,也有人換妝更衣。
周敞一路瞧過去,突然心情大好,這裡的樂人都是經過挑選的,樣貌身材個個一等一,她實在大飽眼福,不但能看到許多養顏帥哥的臉,還可以看到平日看不到的身材。
進到最裡麵一間,屋內就都變成了上了歲數的中老年男人。
周敞當先朝盤坐在最中間一個花白胡須的老者一禮“參見宮大人,聽說您找我。”
蕭嵐平常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冷不熱,既不失禮也不多禮。
老者正是這裡的最高長官大司樂宮鳴,也隨手做個請的手勢“坐吧,現在人都到齊了,各位就說說自己的進度。”
周敞便在最末下首坐了下來。
蕭嵐雖然得了禦賜的“國手”封號,但這裡還是論資排輩,她亦低調,樂得如此。
接下來,幾位樂師便依次報告各人的進度。
原來朝廷正在編撰《樂典》,裡麵要將當朝名家的曲子都收入進去。
蕭嵐之所以答應進入太樂署,也正是因為這件事。
任何身懷絕藝的人無不想讓自己的作品名流千古,蕭嵐也不例外,但收入誰的曲子、收錄哪些曲子,卻不是一個在野之人能說了算的。
蕭嵐新進不久,今日還是第一次正式參與進來。
周敞一竅不通,隻管聽著。
半晌,其餘人都彙報完畢,大司樂宮鳴點點頭,目光落在周敞身上“你月前送來的那本譜子我已經看過了,《樂典》收入曲目數量有限,不能全入,還要待我親自挑選,不過最多十首。”
“一切全憑大司樂做主。”周敞沒所謂,蕭嵐心緒也沒波瀾。
大司樂宮鳴又道“另外《樂典》裡還有技藝一卷,我一個人忙不過來,蕭司樂年輕有為、技藝超群,不如就由蕭司樂先起份草書,大家再共同參詳,最後再由署令大人定奪編撰進去。”
“是。”周敞也跟著答應下來。
她不關心這些,隻想問一個問題。
接下來,一群老頭子又商討許多細節,周敞根本坐不住,又見他們似乎沒完沒了,乾脆以要解手為由暫時躲了出去。
出了房間,一路往茅房中,周敞順便欣賞男色。
直到進了茅房,站在坑位上,剛要解衣蹲下,才意識到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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