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丙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在了屋內正中的長方矮幾上“怎麼,不歡迎?聽說你當了太樂署的什麼官,還得了皇帝老親賜的名號,這不是特來跟你道賀嘛。”
周敞不搭他茬,仍舊冷聲問“之前那五百兩銀子都給了你還不夠,還來找我做什麼?”
“你可讓我好找啊,怎麼當了官,就翻臉不認人了?”肖丙斜眼歪嘴瞥著周敞,不準備做人的模樣。
周敞也不耐煩,但還要儘量壓低聲音“你來到底什麼事兒?”
“銀子,老子要五百兩。”肖丙衝她伸出一個手掌五根手指。
周敞長身而立,一甩袍袖“沒有,此前已經給過你兩次了,不要貪得無厭。”
“喲,你這官兒沒當兩天,做派倒是不同了嘛。”肖丙斜眼歪頭,語帶嘲諷。
“第一次三百兩、第二次五百兩,我全部的積蓄都給你了。”周敞還沒什麼,蕭嵐的身體是不受控製的顫抖。
肖丙揚著頭,鼠目圓睜“這話誰信,這些年你混得風生水起,現在還當了官,連皇帝都見了,能沒銀子?”
“能拿的都已經給你了。”周敞始終冷聲冷氣。
這是實話,雖然蕭嵐現在可謂名滿天下,但樂師本身地位不高,收入還是有限,再加上她多年來孤身一人走南闖北,即便節省也到底還要花銷。
此前給肖丙的八百兩銀子,幾乎就是全部積蓄了。
肖丙,是蕭嵐幼時同鄉,更準確說,該是蕭嵐義父的同鄉兼近鄰。
蕭嵐義父本姓肖,曾在越北麥州麥城教坊署做過樂師。
蕭嵐幼年之時就曾跟義父住在麥城裡的肖家坊一段時間,坊中人大多姓肖,肖丙便是其中一個老鄰居的三兒子。
後來,義父為了蕭嵐,搬離麥城,改換姓氏重新開始,麥城又因淪陷蜃國,從此與過往便斷了個乾淨。
沒有想到的是,時隔多年,蕭嵐來到錦都,卻偶遇肖丙,且被肖丙認出並識破她女扮男裝,在那之後便以此威脅,訛上了她。
此前兩次,蕭嵐幾乎拿出全部積蓄去堵他的口,以為就此可以了事,沒有想到這還沒過多久,此人就又找上門來。
周敞雖然心中為蕭嵐不值,但眼下也沒旁的好辦法。
她更不願多事,本來這個身份也是臨時借用,即便百般不願,卻還是從衣櫃裡又找出兩張銀票“隻有這二百兩銀票,已經是我全部積蓄……
肖丙一見銀票,兩眼放光,起身就搶。
周敞快速側身躲開,沒讓他得逞,舉著銀票一臉寒霜“給你可以,但有一條,你得保證,從今往後彆再來找我。”
“嗬嗬,可以,不過得再加五百兩。”肖丙說話的功夫,兩步上來,一把抓住她手腕,上來掰她手指,欲要搶奪銀票。
周敞本能較勁兒,結果手指忽然劇痛,隻能放手。
肖丙輕而易舉將銀票搶到手,拿在手中瞧了兩眼,很是滿意揣入懷中。
周敞挫敗,蕭嵐的身材修長,甚至比肖丙還高半個頭,但是麵對對方的手腕,她卻是想使力都使不出。
真是扮男人扮久了,性彆錯亂,身體下意識還想較量一下,可惜她不是花木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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