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還連連作揖,引得後一輛車上的老爺子疑惑連連“庚哥兒,這次是嘴又禿嚕得罪小葉了?”
“嘿,他們兄妹從小都這樣,打打鬨鬨後轉眼又和好。”大舅舅沈長壽根本就沒怎麼注意,他還在考慮彆的事,“爹,即然在縣城租了房,不如我應下渡口招慕押運貨船的差事?
船隻在北運河左近行走,月銀三兩但離家裡近。”
老爺子這次回來,不同意自己再去鏢局跑長盤,可鏢局隻跑三百裡內短盤的鏢師,月銀僅有二兩半。
前幾天他和爹找巡檢司時,得知河運上有這麼個差事。
“水上的事比陸上的更複雜,你暫且跟鏢局呆著跑短盤,不差那半兩銀子。”老爺子越上年紀越不想兒子離的遠,特彆是這次押鏢還遇到了水匪。
前頭車上的沈小葉三人,並不知大舅舅現在的職位要調整,她已經給表哥又算了一筆,說家裡的藍靛泥和蘇木還可以再染五百多匹布,完全屬於淨賺。
還有,她計劃著再從靈山寺搞兩千斤菘藍,製出六百斤靛可以染一千二百匹布。
沈存庚連連稱是,內心卻早已崩潰,求彆再講,他現在滿耳朵的布布布。
小葉絕對是故意的!
兩兄妹就在這“愉快”的氣氛中,一路聊回家裡。
以至於到傍晚漂洗新收的布匹時,沈存庚堅決不跟沈小葉搭夥。
也是這一家人拚命,連軸忙了一天兩夜,新染出了收來的五十幾匹布。
一大早天微亮,沈小葉再次遊走在院內晾架之下,仔細看看還有沒有已經晾乾的布匹。
然而,大舅母黃氏已經在門外催她“小葉,車上已經有三十匹布,完全夠咱們今天賣的。”
“走了走了,我起五更搶了個好位置你得趕緊去占,等和四叔教完字,我們就去幫你。”沈存庚推著她上了驢車。
“爺爺已經出發了,再晚你趕不上的。”現在大爺爺家的驢,都快成他家專用車輛了。
“棚布準備了吧?”沈小葉坐上車,看看舅母身邊的兩筐頭花。
黃氏按下她讓丈夫趕緊啟程,“你兩個舅舅昨天晚上就備好,支架也在外公的騾車上。
來,喝些小米湯,這裡還有油餅。”
“大家都吃了嗎?”沈小葉一連半月都比彆人起的晚,她有些自責貪睡。
黃氏揉揉她的頭,近來這孩子累的連頭發都不光滑了,“吃了。”
驢車很快出了村,還搭了兩個村民一起走,路上不斷見到遠處冒出的火把,這是鄉民們帶著自家東西早早趕集換些東西用。
沈小葉吃完東西說“一會兒我先逛逛,看糧食多少錢,有人想換布咱也換。”
“聽卞氏她們說漲了點。”黃氏無所謂,糧食總歸要買的,直接換無非是稱上一稱,不麻煩。
兩村相距不過幾裡,驢車進入唐家集時,沈小葉目瞪口呆,“不是吧?不節不慶的今天也滿街的人爭位置。”
隻見唐家集從入口到大街,早已排滿了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