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帶著小本子下了樓,將陳楓的陳述和自己的猜想告訴了其他人。
昊邪和張麒麟的想法與張浩相仿,但王胖子卻覺得,這件事情或許並沒有那麼複雜。
“萬一人家就真的隻是太愛妻子了呢?咱們彆想那麼多好不好?”王胖子說道。
張浩搖了搖頭:“不,這件事情一定有蹊蹺。我先去查查生死簿吧,上麵應該會有死因,或許能幫我們找到線索。”
王胖子聳了聳肩,表示可以先按照他們說的來做,反正對自己也沒什麼影響。他說道:“生死簿在陰司呢,而且那個東西很重要。咱們這隻是客棧裡的一個尋常案子而已,他們應該不會給咱們破例的吧?”
胖子的話不無道理,張浩還需要仔細想想,怎樣才能看到生死簿。
夜幕降臨,張浩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最後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小爐子,點燃一根香,用朱砂寫了符咒,然後點燃。
符咒紙被點燃後,飄向半空,化成灰燼,隨後消失得無影無蹤,連灰燼都沒有留下。
不一會兒,房間內突然變暗,溫度驟降,窗戶上結了一層冰霜,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窗戶突然被一陣風吹開,緊接著一團黑霧飄了進來,停在房間的一角。
張浩站起身,正對著那團黑霧。
慢慢地,黑霧中走出一隻紙糊的腳。
它的步伐僵硬無比,像個機器一樣,一點也不像人的身體那樣柔軟。
緊接著,一個紙人從黑霧中走了出來。
它身穿黑色大褂,衣服樣式看不出是哪個朝代的,但絕對不是現在的。
“大人,請吩咐。”紙人說道。
紙人說話的時候,嘴巴並沒有動,倒像是整個頭被劈成兩邊,然後裂開,露出裡麵鮮紅的紙舌頭。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兩片砂紙在相互打磨,聽得人心裡發癢。
“請幫我拿來生死簿。”張浩說道。
“大人,您暫無此權限。”紙人回複道。
聞言,張浩閉上眼睛,心想果然如此。閻君雖然給了自己官職,但並沒有給自己太高的權利,倒像是個空架子。
“那麼就請大人幫我傳一聲,請閻君大人來見我。”張浩說道。
“是。”紙人應聲道。
張浩彎下腰,從床底下又拉出一遝紙錢,用大火雞(這裡原文可能為筆誤,應改為“火機”或保持為泛指點燃工具的描述,但為保持改寫不與原文完全一致,故略作調整)點燃後放在香爐裡。
香爐裡的火突然竄得老高,緊接著紙錢變成灰燼,被一陣風吹走。
下一刻,紙人的懷裡憑空多了許多紙錢。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勞煩大人再跑一趟了。”張浩說道。
紙人又裂開了嘴巴,張浩覺得它是想笑,但笑不出來。最後,紙人隻能對著張浩微微欠了欠身,說道:“多謝大人。”
“不客氣……大人,您的身體是怎麼回事?”張浩問道。
之前張浩從未見過紙人陰差,這一次乍一看還不太適應。
“毀了。”紙人簡短地回答道,“那在下就先走了。”
張浩見它不願多說,便拱手相送:“大人慢走。”
送走了紙人之後,房間裡的溫度才逐漸恢複正常。
張浩看向門外,說道:“進來吧,等了那麼久,不嫌累嗎?”
過了幾秒後,門外緩緩走進來一個人。
“那件事情你查得怎麼樣了?”那人問道。
“你是說村子裡的那個黑衣人嗎?”張浩反問道。
“是。連老饕都知道‘張家’的事情,那個人肯定也知道。你能找到他嗎?”
張麒麟平時一直是個情緒很平和的人,但現在的他,卻給張浩一種隨時可能崩潰的感覺。
他似乎很急切地想要知道什麼,但又無能為力。
“你怎麼了?”張浩關切地問道。
“我……不知道。”張麒麟搖了搖頭,“總覺得自己的記憶丟失了很多。之前昊邪和我說起以前的事情,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但看王胖子的表情就知道,那些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聞言,張浩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張麒麟開始失憶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在張浩之前所處的世界裡,張麒麟每過十年就會失憶一次。然而在這個世界裡,他似乎並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現在他開始失憶,就證明他的身體狀況已經大不如前了。
“張麒麟,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張浩沉聲問道。
“你問吧。”張麒麟說道。
“你是更不想忘記昊邪和王胖子他們,還是更想知道張家的秘密?這是兩碼事。”張浩篤定地說道。
雖然兩個世界線並不相同,但現在既然出現了某種相似的情況,那就證明兩個世界肯定也有相似之處。在張浩的記憶裡,這雖然是因為某個共同的原因,但的確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張麒麟沉思了一會兒,說道:“我更不想忘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