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便隻能咬了咬牙忍了下來。
真是不爽啊。
幾人雖然嚇得夠嗆,可該解釋還是得解釋,否則官字兩個口,萬一遇上不講理的給你隨便安個啥罪名的,那才有冤無處說。
“各位官爺,是,是我們中間有”大夫兩字才到嘴邊,裡正想起自己還沒問過三人的意見,貿貿然說出去怕是不好,故回頭用眼神詢問三人,能不能說。
才轉頭,裡正就後悔了。
怎麼這麼衝動呢,這不是把三位大夫架火上烤嗎?他急得都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了。
過來的幾人見裡正猶猶豫豫,一看就沒什麼底氣,還找“酌情”的借口,分明是找事嘛。心下不爽利,抬腳對著裡正就要踢去。
裡正到底年過半百,真要受了這些兵痞子結結實實的一踢,老腰保不齊當場就得折了。
千鈞一發之際,林小月想都不想從後方連忙衝上前,抬腳與那兵痞子對了上去。
兵痞子不防有人敢反抗,當即受了衝撞,整個人直直向後倒去,一屁股狠狠砸在地上,疼得他齜牙咧嘴,嘴裡高聲叫囂著,“混蛋,還敢對爺爺我動腳,我看你們是活膩歪了,兄弟們,快把他們都給老子抓起來,統統抓起來,全都給老子刺字服徭役去。”
附近官兵見狀,以為是刺頭,忙提著長矛短劍對著他們一行人圍了過來。
林小月氣怒,當下也擺開架式,就要和這些人硬拚,想著怎麼也要將這些官兵拖住,讓他們先退到安全地方再說。
“住手,我乃藥王穀藥聖第二十八代傳人,有玉玨為證。”李大夫抬手高舉著玉玨,高聲喝止住官兵刺出長矛的動作。
林小月一行人不知,但在稍大點的地方,“藥王穀”三個字堪稱重若千斤,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
這邊鬨出來的動靜不小,著實引得周邊的人紛紛舉目望過來,有不少官兵也跟著擠開人群趕了過來,“什麼事?鬨什麼鬨,沒看布告欄上寫的規矩嗎?都不想好了是吧?”
被林小月踢倒的官兵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有些來頭,可被一個小姑娘當眾踢倒,落了個沒臉,這讓他以後如何在同僚麵前抬起頭。
而且,對方說自己是藥王穀傳人就真是藥王穀傳人了嗎?是不是真的,僅憑他一句話,一個破玉玨,誰能證明?
官兵狠狠瞪了一眼林小月一行人,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陰翳,見上峰過來,忙一骨碌爬起,抱著摔麻的屁股跑去告狀,“吳千戶,他們是暴民,剛才他們還襲擊我,我正招呼著兄弟們把他們都抓起來。”
被稱為吳千戶的是一個四十多歲,身披甲胄的士官,聞言,淩厲的眸光順著兵痞子手指的方向,看向林小月一行人。
“是你們鬨事?”
“我……”
林小月才剛張開口,裡正連忙將她拉到身後,用佝僂瘦削的身形將她護在身後,“官爺,官爺,您聽老頭兒說,她隻是個孩子,無意衝撞官爺,還望官司爺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馬。”
說著裡正便噗通一聲,雙膝重重跪了下去,抱著吳千戶的腿哭求道,“官爺,我們都是良民沒想惹事,丫頭還隻是一個孩子,求官爺放她一馬,求求官爺了。”
“官爺,求您放過我家孩子吧,千錯萬錯,我都願替孩子受過,求官爺放孩子一馬,求求官爺了。”苗氏疾步奔上前,把裡正護在身後的閨女,再往自己後拉了一個身位,自己也跪在地上朝千戶呯呯呯的磕起了頭。
“求官爺高抬貴手,放孩子一馬吧。”林老爹也不顧腿傷,從林小月背著的背架子上直接跳下地,跪在苗氏身邊,一起給官爺磕頭,沒兩下磕得腦袋都見了血。
“求官爺放孩子一馬……”
林家一行隊伍,除了三位醫者之外,以及被擠到人群後的駱家人外,呼啦啦跪倒一地,紛紛哭求官爺高抬貴手,放三丫一馬。
“你……你們……”林小月眼睛通紅,心裡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攥著,又悶又難受。
這些人,明明都弱得讓人沒眼看,可偏偏卻在緊要關頭,全都護在自己身前,他們不知道這麼做有多危險嗎?
不,他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才要護著林小月。
這一路過來,可以說,沒有林小月,他們早就不知道埋骨在哪個土溝溝裡了。
可林小月再強,在他們眼裡都是需要護著的孩子。而且,對麵是什麼人?不是山裡的狼和野狗啊,那是官,官代表什麼?兩個口,上下嘴皮子一碰,說要你掉腦袋,你就得掉腦袋的。
再沒有任何一刻,讓林小月無比清晰的意識到,這個時代的殘酷。
這裡不是現代,不是她曾經五星下長大的法治社會。
這裡是沒有平等可言,而是階級分明的古代,老百姓的命在官宦權貴的眼裡,是一錢不值的草芥。
她生活在五星下,受法製保護;生活在末世裡有異能傍身。
可在這裡,她有什麼呢?她連身邊這些人都護不住,反而還要受弱者保護……。
林小月簡直要瘋。
有那麼一瞬,她真想拿出背包裡的汽油燃燒瓶,跟這些蠻不講理的混蛋拚了,管它破空間掉不掉線,她也必須殺出一條血路,讓這些護著她的憨批們逃出去。
就在林小月暗暗溝通空間,欲要爭取多拿些汽油燃燒瓶出來。這邊吳千戶的視線則完全略過他們,準確無誤的落在藥王穀玉玨之上。
講真,這玩意是不是真的,他不清楚。他隻聽過藥王穀響亮亮的名頭,可眼前這個看似通身氣勢不凡的半百老人,他審視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愣是沒看出對方露出半分心虛作假的模樣。
心中念頭轉了幾轉,上前套話道,“這位先生,若真如你說,是藥王穀傳人,那你除了玉玨之外,是否還有其他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
吳千戶顯然並沒有因為李大夫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貿然相信他,他需要其他更有力的證明。
李大夫一時有點懵,想拿玉玨拍對方腦門上,讓他看清楚,上頭分明篆刻著“藥王令”三個大字,他一個千戶,說出去好歹也是個中不溜丟的官職,你咋地連字都不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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