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伴峰坐在隨身居裡,看著長槍洪瑩,關切的說道:“妹子,這些天你受苦了。”
“呸!”洪瑩啐了一口,“負心的男人,誰是你妹子!”
“小聲些,彆把娘子吵醒了。”
唱機正在睡覺,李伴峰趁機向洪瑩獻殷勤:“妹子,我看你和娘子之間還是有情義的,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過節,你就跟我說說唄。”
洪瑩冷笑一聲:“我們之間過節多了,多到了我自己都數不清楚,你想聽你哪一段?”
李伴峰歎口氣道:“傷感情的話,咱們就不說了,我就想聽你們打仗那段,尤其是打到你死我活那段。”
他想知道旅修五層技,洪瑩是高層旅修,技法她知道,要領她也知道,唯一的問題是,怎麼讓她把技法說出來,而且還不能讓娘子知道。
洪瑩冷笑道:“是那惡婦讓伱來探話的?負心漢,你告訴那惡婦,讓她死了這條心,她這輩子彆想從我嘴裡問出一句實話。”
李伴峰歎道:“你這又是何必,都是情同手足的姐妹,有什麼誤會咱還說不開麼?
行,我順著你,我不問你們前因後果,就說你們之間怎麼打的就行。”
洪瑩哼了一聲:“我就不跟你說,你能怎地?”
李伴峰又歎一聲道:“何必置氣呢,我不也是為了你們兩個好。”
說話間,李伴峰拿出一個雪花膏瓶子,蘸了些藥膏,抹在洪瑩身上。
洪瑩一哆嗦,怒斥一聲道:“你摸我做什麼?”
李伴峰壓低聲音道:“小聲些,彆被娘子聽到,這是傷藥,鎮痛的。”
這可不是瞎說,這是酒葫蘆用藥酒和雪花膏調製而成的傷藥。
洪瑩一陣掙紮:“不用你獻殷勤,你和那惡婦都是一路貨色,你們肯定串通好了來算計我,你離我遠些,你彆,那裡彆,那廂……可以再多抹一些。”
洪瑩這段時間確實沒少受傷,雖說真身已經不在,可她不是不知道疼。
“我讓你在那廂多抹一些,那廂,不是這地方……”
“到底哪個地方?”李伴峰有點著急。
洪瑩冷哼一聲道:“你急什麼?疼的又不是你。”
“我這不是……替你著急麼。”
抹了傷藥,李伴峰搓搓手道:“妹子,先告訴我你們兩個當時是怎麼打的?”
洪瑩冷哼一聲:“你總問這個作甚?”
“我這不是幫你們化解冤仇麼?”
“我和她的冤仇化解不開,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
不提?
你要是不提,我不白忙活了麼?
李伴峰沒了耐心,準備逼問。
嗤~嗤~嗤~
娘子噴吐幾口蒸汽,打了個哈欠,醒了過來。
“喂呀,這什麼味道?雪花膏?賤人,你身上怎麼有雪花膏的味道。”
洪瑩很緊張:“哪有什麼雪花膏?你睡糊塗了吧!”
“不對,就是雪花膏的香味!”唱機的大喇叭口轉向了李伴峰。
李伴峰拿出雪花膏瓶子,往臉上抹了一層:“這兩天,有點乾燥,是我抹了些雪花膏。”
嗤嗤~
唱機用一團蒸汽包裹了李伴峰:“相公,以往不曾聽你說過天乾,今天怎麼突然精致起來?”
李伴峰解釋道:“因為今天特彆的乾。”
“特彆乾麼?”蒸汽猛然升溫,唱機怒道,“好你個瘋漢,這賤人才來幾天,你就勾搭上了,這麼好的東西往她身上抹,你何時對我這麼體貼過?”
李伴峰瞪起眼睛道:“娘子,話可不是這麼說,胭脂、水粉、雪花膏,我給你抹過不少。”
“呼呀~”娘子更是惱火,“你還真拿我和這賤蹄子比!”
洪瑩怒喝一聲:“你說誰是賤蹄子,你個惡婦不賤麼?”
“瘋漢,我一會再和你算賬!”唱機放了李伴峰,接著和洪瑩撕打,洪瑩還不了手,卻也沒有服軟。
李伴峰趁機逃出了隨身居,揉著額頭,為五層技的事情苦惱。
五層技到底是什麼?
是不是娘子之前提出的斷徑開路之技?
技法要領是什麼?
如果洪瑩不肯說,這事還能問誰?
去藥王溝找車夫?
現在連這鳥地方都出不去,可怎麼回藥王溝?
就算回了藥王溝,車夫也未必肯幫我。
技法到了這個層級,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這不是花錢就能買來的。
正當苦惱,忽見陸春瑩心急火燎跑了進來:“恩公!出事了!山寨外邊來了幾個人,看架勢都是聖人派來的。”
“到底是幾個人?”
“有四五個,我走得急,沒看清楚。”
李伴峰清點了一下身邊的法寶,一路疾行到了山寨門口。
門口站著五個人,其中一個,李伴峰認得,這人是任文烈,剛從李伴峰手底下死裡逃生。
還有三個年輕人,年紀都在二十多歲,敢跟著任文烈一起來,應該都是有修為的。
還剩下一個人。
這個人就有點看不明白了。
從麵相上看,這人年紀不小,深邃的皺紋刻在毫無彈性的皮膚上,嵌套著大大小小顏色各異的斑點。
從身軀來看,這人非常臃腫,不是壯,也不是胖,而是一種鬆散的臃腫,仿佛一身骨肉不是留在皮膚裡,而是被束縛在衣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