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度最大的地方,在於控製放映機的光源。
這架放映機,是以燭火做光源的,如果燭火稍微掉出個火星,油湖會變成什麼狀況,可想而知。
能不能穩得住,就得看鐘擺的手段了。
鐘擺飛在半空,把放映機懸吊在湖麵上,放映機在湖上投射出了一條小船。
李伴峰上了船,帶上了所有法寶,劃著船,在湖麵上慢慢前行。
鐘擺隨著小船慢慢飛。
要穩,一定要穩。
李伴峰船劃得穩,鐘擺飛的穩,放映機的投影也很穩。
小島距離岸邊有七八百米,差不多走了一半,一陣疾風突然吹了過來!
畫麵一陣搖晃,李伴峰驚呼一聲:“穩住!”
鐘擺極力穩了,可惜沒能穩住。
放映機不斷搖晃,投影隨之搖晃,要不是旅修協調性好,李伴峰肯定要掉到湖裡。
好不容易等風停了,李伴峰正準備劃船往前走,一顆火星出現在了湖麵上。
這是放映機裡掉出來的。
因為剛才顛簸,所以誰都沒發現。
李伴峰眼看著湖麵騰起的火焰,抄起雙槳,一路飛快朝著岸邊劃去!
晚了!
轉眼之間,湖麵上一片火海,小船隨之燒著了。
放映機製造出來的東西有實體,有實體的東西就會受到環境的影響。
放映機試圖讓小船複原,可複原的速度遠不及著火的速度。
李伴峰抓住唐刀道:“走!”
唐刀想飛,烈焰之下,氣流混亂,他帶著李伴峰飛不起來。
兵刃就是兵刃,不是交通工具,遇到這種狀況,一時間無從應對。
危急關頭,李伴峰隻能往湖裡跳,躲到油麵下方,潛到對岸。
油麵下方,有巨物遊動,李伴峰已經看見了輪廓。
兩難之際,忽聽判官筆說一聲:“還行。”
什麼還行?
判官筆的意思是距離還行。
全程太長了,半程沒什麼問題。
他帶著李伴峰連同一眾法寶飛到了岸邊,到了岸上,李伴峰鑽到沙石地裡,一通翻滾,先把身上的火給滅了。
等起身再看油湖,湖麵上的火也滅了。
如鏡般的湖麵,偶爾蕩起些波紋,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李伴峰感覺危險正在迫近,收拾好法寶立刻趕路。
頭發被燒了不少,鐘擺還不停安慰李伴峰:“主人,不用擔心,我回去給你好好拾掇一下,保證比原來發式好看。”
李伴峰顧不上發式,他越走越快。
走了兩百多米,李伴峰突然腳下打滑,在原地甩了幾步,停了下來。
他看向了路邊。
路邊坐著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抬頭看向了李伴峰。
“這就要走了麼?”男子笑問一聲。
李伴峰看了看男子的臉,這男子五官長得還算端正,眼睛小了些,眉毛濃了點,鼻梁稍矮,鼻頭很圓,看著是個相貌和善的中年人。
隻是他的皮膚光澤實在太好,在夜色映照之下,閃閃發亮,不時有油珠從臉頰緩緩滑落。
“來都來了,能不能陪我說會話,好久沒有人跟我說過話了。”中年人的語氣帶著懇求。
李伴峰看了看腳下,隻有泥沙,沒有半點油痕。
為什麼沒有油痕,腳下還是打滑?
原因可能很複雜,但結論隻有一個。
這個滿臉是油的中年人,實力遠在李伴峰之上。
聊幾句就聊幾句吧,李伴峰看看腳下,中年人一笑,示意李伴峰可以走路了。
李伴峰坐在了中年人身邊,習慣的遞給了中年人一支煙,問道:“你是這的主人?”
“這的確是我的地方。”中年人點點頭,卻沒收李伴峰的煙。
李伴峰看見煙上全是油漬,不好意思的收了回去。
中年人見狀,趕緊解釋道:“我不是嫌棄伱的煙,是因為今天我不想抽煙,這兩天有點上火,臉上起了不少疙瘩。”
李伴峰看了看,中年人臉上確實有不少疙瘩,尤其是鼻子上,大部分疙瘩都帶著白頭,裡邊的汁液好像就快流出來了。
中年人摸了摸鼻子,麵帶苦澀的笑道:“這幾個疙瘩特彆難受,一碰就破了,擠還擠不出來。”
李伴峰勸道:“不能隨便擠,你得找熟透的,才能擠出來。”
中年人很認真的看著李伴峰:“你覺得哪個熟透了?”
李伴峰指著一個疙瘩道:“我看這個差不多,你看這白頭上都發黑了,稍微使點勁,就能擠出來。”
中年人摸到了那個疙瘩,捏住了疙瘩的底盤,拇指和食指一用力,疙瘩的尖端迅速隆起。
砰!
疙瘩破裂,一團油膩噴了出來,落在了疙瘩旁邊。
一個疙瘩爆了,怎麼這麼大動靜?
這可不隻是疙瘩。
李伴峰看向了湖麵,湖中心的小島飛上了半空,帶著大量的油脂,落在了油湖對麵的岸上。
疙瘩擠出去了,傷口處帶著些血跡。
原本黃澄澄的油湖,變紅了。
中年人帶著酸爽的愜意,看著李伴峰,笑了。
他問李伴峰:“你知道你到了什麼地方麼?”
李伴峰木然片刻:“我覺得,我好像上臉了。”
中年人笑著摸了摸鼻子:“可不是麼,你蹬著鼻子上來的!”
PS:一個疙瘩一座湖,這人的臉到底有多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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