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英門的大當家鮑應臣,拿著一對判官筆,反複在手裡摸索。
三當家楊興波盯著判官筆看了片刻,搖搖頭道:“大哥,不是我掃你興,這東西在我看來,就是一對不太趁手的兵刃。”
鮑應臣拿著判官筆,灌注了些氣力進去,原本一尺多長的判官筆,瞬間長到了六尺多長。
這對判官筆成了一對渾鐵槍,六十多歲鮑應臣舞起長槍,身形矯健,出手淩厲。
三當家讚歎一聲:“大哥,好身手,可我實話實說,這對兵刃還是不怎麼樣。”
鮑應臣收了力氣,判官筆恢複了原本的尺寸:“老三,你覺得這判官筆不好?”
三當家搖頭道:“能變大小的兵刃,您見得多了,您且說說這兵刃好到哪去?
楚懷俊他爹楚少強是個工修,這種兵刃在他家都不知道有多少,
他拿玩意這糊弄您?我覺得這誠意實在差了點。”
鮑應臣一笑,把判官筆裝回了盒子:“興波,我覺得楚懷俊誠意不淺,這東西是寶貝,雖說他說不明白用途,但我能摸的出來,這的確是件寶貝,
這些年,楚懷俊忍氣吞聲,好不容易熬到了一個翻身的機會,
咱們拉扯他一把,既順了關防使的意思,也穩固了幫門的地位,何樂不為呢?”
楊興波笑道:“大哥,我都聽您的。”
鮑應臣道:“這次的事情不光得聽我的,還得聽楚懷俊的,
楚懷俊送了好東西過來,咱們的回禮也不能差了,
至於拿什麼東西回禮,說到底還是要聽關防使的。”
楊興波道:“我估計關防使是想要人頭。”
鮑應臣點點頭:“你覺得他們想要誰的人頭?”
楊興波想想又道:“何玉秀啊,我聽說這瘋婆子又回綠水城了,她現在可是關防使的眼中釘。”
鮑應臣還是搖頭:“有勇無謀,一個悍婦而已,何家已經敗在了她手裡,
她早就該死在關防使手上了,是她命大活到了今天,這樣的人無須咱們理會。”
“還有陸春瑩那個妮子,百樂門的事情,她在裡邊一直攪和,弄得楚懷俊在關防使那邊有些尷尬。”
鮑應臣搖頭道:“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能掀起多大風浪?這丫頭還是陸東良灑在外邊的賤種,就她這身份,都沒有資格留在陸家。”
楊興波又想了想:“還剩下馬家,這得看怎麼說,馬春庭老了,已經看不明白事情了,但是他那兒子馬君洋,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鮑應臣冷笑一聲:“省不省油我不知道,他挺省飯的,他在藍楊村差點餓死,
這小子張狂不了幾天,以為自己會做點投機生意,就能在普羅州打下一片江山?他吃得苦太少,做的夢又太多了。”
楊興波想了許久,連連搖頭道:“大哥,我想不到還有其他人了。”
“是啊,這事不太好想,”鮑應臣起身道,“麼何玉秀還活著?為什麼陸春瑩還在陸家?為什麼馬五沒餓死在藍楊村?關防使到底想要誰的人頭,這事咱們得仔細想想。”
……
隨身居裡,李伴峰非常認真的問判官筆:“伱們家,還有什麼親戚沒?”
等了十來分鐘,判官筆回答一句:“哼~”
從字麵上來看,他的意思應該是……
李伴峰沒分析出來。
唱機倒是給出了建議:“喂呀相公,管他是不是咱家那賤筆的親戚,老羅既是打探到了消息,就先拿回來再說,
萬一真像咱家判官筆那麼好用,這可就又收獲了一對至寶。”
李伴峰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隻是三英門大長老的東西,怕是不太好拿。”
“相公呀,你高看了三英門,這個幫門確實有底子,可他們那三個當家的,修為不見得有多高,
相公有七層的修為,而且還是兩門開張做生意,遇到八層也能拚一回,未必怵他。”
李伴峰咬著指甲道:“是,我有兩個宅靈,不怕他。”
“相公呀,關鍵得想好動手的時機,對付一個金印並不難,對付一整個三英門就不容易了。”
娘子說的是,時機不好找。
找不到時機也沒關係,能搶到這對判官筆算運氣,搶不到也不算吃虧。
眼下還有很多重要的事,馬五準備在外宅招待一位客人。
平時招待客人都在逍遙塢,但這位客人特殊,不能輕易露麵。
“老七,今天要見的這位朋友叫單寶文,是關防廳的人,
以前咱們派人去關防廳辦路引,不到一個鐘頭就能辦好,全靠這位朋友幫忙,
今天他來找我,肯定和錢有關,他要是叫價高了,咱可彆心疼。”
“這錢該花,不用跟我商量。”李伴峰坐在了房間的角落裡,他想試試對方的修為。
不多時,這位客人來了。
看麵相,這人四十七八年紀,中等身材,稍微偏瘦,戴著一副眼鏡,模樣文質彬彬。
馬五起身相迎,李七坐著沒動。
如果單寶文發現了李七,就證明他修為不俗,馬五會立刻給兩人做個引薦。
結果單寶文完全沒留意到李七。
這人修為不高,甚至有可能沒有修為。
兩人寒暄幾句,各自落座,單寶文擦擦汗水道:“這一路走得急,連口水都沒顧上喝。”
馬五趕緊給單寶文倒茶:“寶文兄,昨天我手下人找您辦路引,您說有事要跟我說,急得我一晚上沒睡著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