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翠兒著嘴,含著淚道:「你們就知道欺負我,明天咱們找掌櫃的評理去。」
一聽這話,唐昌發不作聲了,嫣翠兒在掌櫃的那邊很得寵。
嫣紅兒可不慣著:「跟掌櫃的說啊!咱們現在就去,有理說理,我就不信掌櫃的也不明是非!」
唐昌發勸了一句:「得了,我去問問,到底什麼生意。」
他主動找了賣零食的,把生意應許了下來。
回到包廂裡,看了看清單,唐昌發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
嫣紅兒問道:「怎麼了,東西不好買?」
「買倒是好買,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買。」唐昌發把清單給嫣紅兒看了一下。
嫣紅兒眼尖,一眼看到了電磁儀:「這不是掌櫃的之前讓咱們買的那東西麼?」
嫣翠兒看了看:「或許就是名字像,可能和咱們買的那個不一樣。」
「這可不隻是名字像!」嫣紅兒仔細看了看,「這行字,叫型號,和掌櫃的買的是一樣的。」
嫣翠兒撓了撓頭:「這東西我估計就和丹藥一樣,掌櫃的想買,彆人也想買,也不算什麼新鮮事兒吧?」
嫣紅兒搖頭道:「話可不是這麼說,這和丹藥是兩碼事!」
唐昌發趕緊拿出了電話:「這事兒得立刻告訴掌櫃的,要是掌櫃的不讓買,
咱們認了不在這做生意,也得把他這買賣攪黃了。」
李伴峰還在普羅州,接到唐昌發的電話,大致聽了一下設備清單。
這些設備李伴峰都熟悉,因為娘子都在用著。
有人這是在研究界線。
「掌櫃的,這生意能做麼?」
「做,好好的幫他做,最好能弄清楚一件事兒,是誰找林佛腳買的東西,
弄不清楚也沒關係,千方彆冒犯了林佛腳,保證這條線能牽住就行,千方彆斷了。」
李伴峰掛斷了電話,仔細思索著事件背後的關聯。
這個買設備的人,和秦小胖的狀況是否有關?
唱機帶上鐘擺和夢德去了實驗室,能不能穿過兩道暗橋,把小胖從河裡拉上來,還得看娘子的研究。
晚上十二點,文化宮上演武俠片,黑市今天賣兵刃。
賣零食的正在做生意,一陣煙霧飄了過來,在他眼前畫了個圈,消散不見。
賣零食的回頭一看,一名男子穿著紅格襯衫,正在後排坐著抽煙。
這男人是他的老主顧,何海生。
賣零食的走到何海生近前,給了他一瓶水。
何海生接過水瓶一看,上邊寫著二一六。
在大廳裡坐了片刻,何海生去了二一六包廂,等了幾分鐘,賣零食的進了門。
何海生壓低聲音道:「我聽說你們最近接了一筆大買賣,要買一批科研設備?
賣零食的沒說話。
何海生明白他的意思,沒把價錢說妥之前,賣零食的什麼消息都不會透露。
他拿出一張支票,寫了一個數字。
賣零食看過之後,收了支票,拿出了一份設備清單,交給了何海生。
何海生看過清單,又問:「這套設備是誰讓你們買的?」
賣零食的又不說話了。
何海生又拿出一張支票,寫了個數字。
賣零食的看過之後,又把支票收了,把一本《添香詞話》交給了何海生。
何海生從頭翻到尾,在書的最後一頁,看到了書店的印章。
魯家書屋。
何海生點點頭,帶上清單離開了文化宮。
晚上八點,魯家書屋提前打烊,魯老板今晚有要緊事要做。
他盤過了賬,理過了書,點了一爐香,沏了一壺茶,擺上了八小碟蜜餞,就著燭火,拿來了張秀玲送來的《玉香記》,
全書預計要出二十六卷,目前已經出了十一卷,魯老板打開了第一卷,慢慢翻閱起來。
這本《玉香記》由普羅州兩大才女張秀玲和沈容青共同創作,彆人可能以為這兩位才女創作的是散文或是詩歌,或是格調高雅的,可他們都錯了。
這本書《玉香記》的尺度驚人,按照書迷的評價,這本書是近百年來,唯一可以與《繡霜集》匹敵的作品。
魯老板一開始對《玉香記》沒抱有太大希望,在魯老板看來,女作家在有些方麵還是相對保守的。
等看過一卷之後,魯老板發現自己的認知存在嚴重的問題,《玉香記》與《繡霜集》之間不是相互匹敵的關係。
無論尺度、深度、高度,《玉香記》明顯更勝一籌。
貌似還不止一籌·—··—·
「怎麼可能—」魯老板手有些發抖,他拿的這本,是張秀玲修訂後的第一版,當時隻賣了三十套,張秀玲單獨給魯老板留了一套,書裡的內容幾乎沒經過刪改,因而非常的珍貴。
要不是這麼珍貴,魯老板就把手裡這本書給撕了。
「哈哈哈!」於耀明一路大笑,從書屋二樓走了下來,「魯老板,有了這批設備,估計用不上一個月,我就能把——.”
「什麼?這是書屋!讀書人的清靜地方,一點規矩都不懂麼?」
於耀明愣了半響,相識這多日子,還從沒見魯老板發過火。
他趕緊上了二樓,不敢多說一句。
魯老板皺著眉,沉著臉,繼續翻看《玉香記》。
夜漸深了,魯老板放下書本,回臥室裡歇息去了。
淩晨四點多鐘,書屋的門被打開了。
一個黑衣人悄悄進了書屋,先繞著第二排書架走了一圈,又從三四排書架的過道穿了過去。
黑衣人上了樓梯,來到了二樓庫房門前。
他聽到了裡邊的鼾聲,於耀明做完了實驗,剛剛入睡。
黑衣人從口袋裡掏出一枚戒指,戴在了右手食指上,戒指在門縫裡劃了一下,門鎖開了,可門沒開。
黑衣人知道門上有機關,用指尖在門上摸索了片刻,似乎找到了機關上的樞紐。
他食指和中指一夾,解除了門上的機關,卻見門縫裡鑽出來一個字:
?
「言」字分上下,拉扯著黑衣人的嘴唇,逼著黑衣人開口。
「人」字化短叉,刺向了黑衣人的胸口。
「隹」字化作獵網,把黑衣人捆在了樓梯上。
黑衣人用戒指劃開了獵網,掙脫開嘴上的「言」字,卻甩脫不掉胸前的「人」字。
這個「人」字和黑衣人周旋了幾合,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書,用了一招數墨尋行,召喚出一片文字,把黑衣人給包圍了。
這事兒讓黑衣人有些理解不了,數墨尋行是文修的地皮技法,不算新鮮,可問題是,用出技法的,不是文修,是一個字。
這還不是完整的一個字,這是「」字的一部分。
樓梯的空間有限,黑衣人陷入了圍攻。
他立刻跳到了一樓,正要從書架中傳過去,書架上書籍,一本接一本,逐一展開,上邊的文字一個接一個,迅速脫離了頁麵。
之前在樓梯上,把黑衣人逼到樓下的「」字,來到了黑衣人身後,和黑衣人打了這麼久,這個「」字,隻受了一點輕傷,戰力並無減損。
在黑衣人麵前,還有成千上萬的文字等著他,每一個文字的戰力,都不在「
」字之下。
黑衣人四下觀望,想尋找逃跑的機會,這家看起來不大的書店,卻讓黑衣人完全看不到出路。
眼看黑衣人要沒命,一名穿著長衫,戴著鬥笠,鬥笠下方垂著一排銅錢的男子,進了書店,從書架上抄起兩本書,朝著黑衣人扔了過去。
兩本書時開時合,形似一雙大手,抓住一片文字,甩在兩旁,如此反複,一路飛過去,在書架當中開出了一條道路。
黑衣人沿著這條道路,和戴鬥笠的男子逃出了書屋。
到了一座錢莊,兩人進了後堂,黑衣人解下了麵紗,他正是這座錢莊的老板,何家慶。
那位戴鬥笠的男子,是孔方先生。
何家慶驚魂未定,喝了整整一壺茶水,喘息許久道:「真沒想到,魯老板的戰力如此之高。」
孔方先生笑了笑:「你真是魯莽,一個人就敢去他的地界上耍手段?你知不知道,連文修祖師都未必鬥得過他何家慶又燒了一壺茶,給孔方先生倒了一杯:「於耀明就在他手上,他在利用於耀明研究界線,估計事情就快做成了。」
「急什麼?他能做成,難道我們就做不成麼?」孔方先生喝了口茶水,「我那位手下已經回來了,於耀明知道的東西,他基本都知道,就算有他不知道的,
按照於耀明買的那些設備,他也能推測出個大概,
咱們就算比周八鬥慢一些,也不算吃虧,隻要有了破解界線的方法,就有稱雄普羅州的本錢,今後可沒彆再去找周八鬥的麻煩,這次他看我麵子上饒了你,
下次可就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魯老板披上衣服,到了大廳,把地上散落的書本撿了起來,整理到了書架上。
二樓鼾聲不斷,魯老板長歎一聲:「這沒心沒肺的人,睡得倒是踏實!」
魯老板回到床上,翻來覆去,橫豎是睡不著,他把《玉香記》和《鏽霜集》
拿出來,反反複複比較了幾次,快到天亮時,他從字縫裡看出字來,滿本都寫著兩個字一一碾壓!
《鏽霜集》被碾壓了!
「後生張狂!」
魯老板坐在書桌旁,拿起了筆,寫下了一行字。
「鏽霜集·續。」
崔提克站在刀鬼嶺的頂峰上,看著刀勞鬼正在為新年慶典做籌備。
他收到了杜文銘的消息,他知道何家慶正在研究破解界線的方法,而且還獲得了雪花浦的支持。
「破解界線好啊,沒有了界線,就沒有人能阻擋我們了!」崔提克看著初升的太陽,整理了一下紅色的西裝。
他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第二個技法,叫什麼名字好呢?」
PS:我一定要把《鏽霜集》、《玉香記》、《添香詞話》都寫出來,奉獻給各位讀者大人,這三本書,真的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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