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還得多練幾次,暗橋被拉扯到極限,各種狀況千變萬化,到了關鍵時候,可不敢說一定能應對過去。”
李伴峰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如果貨郎需要通過暗橋進入三頭岔,到時候誰來操控暗橋?
第二天,貨郎來到了清湯溝。
李伴峰把海吃老車的情況跟貨郎說了,貨郎笑道:“不要擔心,不用你拉車,我另有幫手,咱們倆要做的事,是把那群三頭人給救出來。”
貨郎展開了三頭岔的地圖:“從這往北二十裡是肘子山,山上有一萬來人,外州要抓他們去罪人城,他們不去,跑到山上和外州血拚了幾場,
外州這回下狠手了,要把他們徹底剿滅,咱們這次去,就是要把他們救出來,這次主要難在一件事上,這山上還有三千多三頭人,他們很難對付。”
李伴峰聽糊塗了:“咱們去救三頭人,怎麼還要對付三頭人?”
“咱們要對付的三頭人,已經歸順了外州,這些人叫無罪軍,他們武器很好,而且層次不低。”層次?
“師兄,弄錯了吧?三頭人哪來的層次?內州的三頭人都沒有層次,更彆說三頭岔的。”
“我說的不是修者的層次,三頭人一直沒有合適的入門藥粉,包括內州,也包括三頭岔的,他們都入不了道門,
但是外州的引導劑,在他們身上能發揮作用,外州管他們叫暗能者,這個你應該清楚。”
引導劑在三頭人身上有用!
這是李伴峰沒想到的。
他有引導劑的配方!
貨郎道:“這就是外州一直不肯放手三頭人的原因,三頭人是外州在邊境線上最重要的戰力。”
“把最重要的戰力用來防備普羅州?”
貨郎搖頭道:“不隻是普羅州。
“三頭岔是普羅州和外州的界線,不防備普羅州,還能用來防備誰?”
“三頭岔是外州、內州和普羅州的邊境。”
李伴峰一愣,他的認知再次出現了嚴重偏差。
以前他一直以為這個世界是個同心園,外州在最外層,普羅州在中間層,內州在最內層。
現在看來,這個認識是完全錯誤的!
結合之前的判斷,內州和外州麵對的都不是同一個恒星,他們的恒星很可能是暗星局一直研究的暗星,而他們的之間的邊界,是李伴峰無法理解的存在。
現在不是糾結這件事的時候,現在重點要弄清楚的是貨郎的戰術。李伴峰看了看地圖:“肘子山不在罪人城裡?”
貨郎搖頭道:“離罪人城還遠。”
“既然不在罪人城,咱們還不如從新地繞進去。”從地圖上看,三頭岔周圍也有新地,這比用暗橋過界線要穩妥的多。
貨郎搖搖頭:“三頭岔所有的新地入口都有界線,我能過去,但海吃老車肯定過不去,所以想要把這群三頭人救下來,就必須過界線,
咱們要把這一萬多三頭人從肘子山南坡帶下來,但還不能和無罪軍打太狠,打太狠等於和外州宣戰,到時候內州肯定一並打過來,普羅州的日子就難過了。”
所以這一戰最好的打法是我去把無罪軍引開,你護送著車子往邊境線跑,被我引走的人,我儘量讓他們活著,攔著你的人你就不用對他們手軟了,
到了邊境線,我會跟你會合,記住,無論我來是沒來,你都要立刻帶他們過境,千萬不要等我。
這話我隻能跟你說,一會幫手來了,我說了怕她不聽,你一定要信我,我有很多辦法從三頭岔脫身,就算我走不出來了,靠你們也救不了我,記住了麼?”
李伴峰微微點頭,他很想知道貨郎找來的幫手到底是誰。到了下午,幫手到了,陸千嬌,住在膠漆川的矢修強者。她是貨郎相好的,是一個剛烈的人。
難怪有些話隻能單獨跟李伴峰說,她絕對不可能把貨郎扔在三頭岔。“師兄,你是真上心,把嫂子都送來了!”
一聽李伴峰叫嫂子,陸千嬌臉一紅,稍微有點害臊,但笑的很甜。李伴峰又道:“嫂子瘋瘋癲癲的,這去了三頭岔,這不得誤事麼?”陸千嬌從身後拿出了一根羽箭,笑嗬嗬的看著李伴峰:“你說誰瘋?”
李伴峰端詳了一下陸千嬌的身材:“你還彆說,嫂子這體格子不錯,真是個拉車的材料。”陸千嬌又抽出一支羽箭,看著貨郎道:“你讓我拉車?”
貨郎趕緊解釋道:“彆聽這小子胡說,拉車那種事,哪能讓你做。”李伴峰道:“你不拉車,我也不拉車,可不就剩她了麼?”
貨郎沒好氣道:“我還有幫手!”
李伴峰搖頭道:“還有什麼幫手比嫂子合適?那輛車,一般人根本拉不動,更彆說拉著車走二十裡。”貨郎從貨車上拿了個鬨鐘,看了看時間:“估麼著他也快來了。”
半個鐘頭過後,車夫頂著風雪,拉著洋車,進了清水溝。積雪很深,但車夫的腳步一直很穩。
北風很急,但車夫的腰身挺得很直。人家拉車都彎著腰,就他挺這麼直!
看到貨郎、李七和陸千嬌,車夫一點都不意外,這三個人他都認識。見了麵,車夫沒有寒暄,直接問了一句:“車在哪呢?”
貨郎讚歎道:“你看看人家,這就是乾事的樣子!”
李伴峰帶著眾人去了炸醬山,在山洞門口咳嗽了三聲,山石懸空,眾人進了山洞。
海吃老車在山洞裡放著,車夫拎起車轅,活動了兩下,點點頭道:“車是好車,拉起來有點吃功夫。”他兩手攥著車轅,往前走了一步,車子動了。
這一下就動了!
再往前走十幾步,車子跟著跑起來了。
他伸出一腳,腳步停住,車子跟著就停了!
李伴峰愕然道:“車兄,你這車把式厲害呀,說走就走,說停就停,你再讓我試試。”
車夫擺擺手道:“兄弟,你彆試了,這車你拉不了,我以前教過你一些步法上的皮毛,但這不是皮毛手段能應付的車子。”陸千嬌哼一聲道:“說的那麼玄乎,好像有什麼了不起的手段。”
車夫笑道:“這手段還真就了不起,給你幾十年光陰,你也學不會。”
“還幾十年光陰?”陸千嬌急了,“你把車給我,我現在就拉給你們看看!”
車夫攔住陸千嬌,不讓她碰車子:“彆亂動,這不是平常車子,裡邊規矩很多,這車軲轆都不能離地,你粗手笨腳彆給弄壞了。”
陸千嬌急了:“你說誰笨?”
李伴峰愣了半天:“車兄,你怎麼知道車輪不能離地?”車夫摸了摸車轅,又摸了摸車廂:“是這車子告訴我的。”
“這車子能說話?”李伴峰用洞悉靈音聽了半天,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車夫摸著車廂,擦了擦眼淚:“這車子一見我就哭了,我們這輩子注定有這場緣分,隻可惜相逢實在太晚。”陸千嬌聽著這話有點傷感,她挽住貨郎的手臂,柔聲細語道:“是緣分就不該錯過,咱們還不算太晚。”
貨郎笑道:“咱們不晚,咱們正是時候,我說拉車的,你彆抱著那車子哭了,我先跟你說說戰術,你得知道咱們今晚要乾什麼。“
貨郎把戰術仔仔細細說了一遍,車夫不太感興趣,他隻要確認一件事:“這趟活,隻拉車,不用我打仗吧?”陸千嬌道:“你這話說的,要是遇到火燎眉毛的時候,你還乾看著不出手麼.
貨郎上前把陸千嬌嘴給捂住了,再多說一句,車夫可能轉身就走。“兄弟,隻拉車,不打仗!”貨郎給了明確的回複。
車夫看了看自己的黃包車:“我這車子從不離身,我在車裡睡覺,在車裡吃飯,上茅房放在門口,洗澡的時候放在河邊,可我不能一次拉兩個車子,我這車子可怎麼安置?”
貨郎道:“你直接裝在海吃老車裡,一塊兒帶著。”
車夫搖頭道:“那不行,等這車上裝了三頭人,我怕他們把我車子給動了。
貨郎想了想,對李伴峰道:“把他的洋車放在這山洞裡,這洞口一般人也打不開。”車夫還是不放心:“潘德海要是動了我車子怎麼辦?他可是能打開這山洞的!”
貨郎皺眉道:“那你說怎麼辦?我專門找個人給你看著?”
車夫斟酌再三,同意把車子留在山洞裡,臨走的時候還萬分不舍,抱著黃包車親了半天。陸千嬌看著貨郎道:“我算服了,他對這洋車,比你對貨車還親!”
貨郎把李伴峰叫到了一旁,單獨說道:“都準備妥當了,咱們今晚可就要動手了,做生意講究兩廂情願,這點我從不為難彆人,
這一萬人,該你去救,但不能逼你去救,因為救了人,有時候也會害了人,但這不是你的錯。”李伴峰一怔:“這話什麼意思?”
貨郎笑道:“意思就是,今天的生意要是做成了,我這有大禮相贈,但你要是不想做,現在反悔也還來得及。”
他剛才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李伴峰還真有點心虛:“師兄,我也得找個幫手,容我和那位幫手商量一下。”“那位幫手可靠麼?”
“比嫂子還可靠!”
貨郎點頭道:“那你去吧,早去早回。”李伴峰回了隨身居,把事情跟娘子說了。
娘子也有些猶豫,對麵是貨郎,畢竟是當年的仇家。
李伴峰也不想讓娘子為難:“寶貝娘子,你把操控暗橋炮的方法告訴我,等我開了炮,把他們帶過去,你再出來把暗橋炮收好,在界線旁邊等著接應我。”
唱機搖頭道:“相公啊,這可使不得,你進了暗橋炮,小奴這邊還得控製著暗橋炮,電磁之間稍微有點偏差,相公可能再也出不來了。”
也就是說,在李伴峰帶著貨郎等人通過界線這段時間,暗橋炮必須全程有人操控。“寶貝娘子,你如果用唱機身子出去,能操控好暗橋炮麼?”
唱機看了看唱針:“相公啊,這怕是不行,這裡邊有不少精細活,必須得用手指頭做。”這就意味著唱機要以趙驍婉的形象去操控暗橋炮。
這就意味著唱機要見到貨郎,要見到陸千嬌和車夫。李伴峰小心問道:“娘子,當年的冤仇都化解了吧?”
沒等唱機開口,洪瑩先說話了:“怎麼可能化解?那是你死我活的冤仇,現在讓我見了那賣雜貨的,我立刻就和他拚命!驍婉,你可千萬不能去!”
當初都是戰場上的死敵,這份仇怨確實不好化解。
可如果娘子不去操控暗橋炮,這事情就徹底做不成了。一家人苦思無解,轉眼到了六點鐘,快入夜了。
唱機做了決定:“那場仗打完之後,我又經曆了許多事情,不敢說抹去了舊怨,可也沒添新仇,
既然貨郎提起的生意,他也不會拆了自己招牌,以他的做派,應該不會趁著這場生意找我報仇,相公啊,小奴能去。”
洪瑩道:“能去也不能直接就這麼去,老爺子,你好歹給驍婉一點戰力,那賣雜貨的要是翻臉了,七郎一個人招架不住!”隨身居沉默許久,開口了:“趙驍婉,你帶全數戰力出門。”
隨身居破例了!
他允許娘子帶戰力,而且還是全部戰力。這什麼緣故?
洪瑩當年和貨郎是死敵,她信不過貨郎是應該的,怎麼隨身居也信不過貨郎?
娘子趕緊道謝,看她用傀儡身子跟著李伴峰走出了房門,這腳步就讓隨身居放心不下:“這個身子不大行啊...洪瑩也很著急:“那個傀儡走路都吃力,能行就怪了!”
猶豫許久,隨身居又道:“洪瑩,你帶全數戰力出門,和趙驍婉一並去!PS:隨身居這反應,有點特殊。
這一萬人為什麼該李伴峰去救?
各位讀者大人,惡戰將至,給沙拉投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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