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短時間內大量摧毀通訊設備的磁暴武器。
如果這種武器真的投入使用,整個外州的作戰能力要被降低一個層次。申敬業想找人做筆錄,轉念之間,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一旦來人做筆錄,耿順喜怕是又不肯說出實情。
而且局裡現在可能有內鬼,一旦做了筆錄,事情就走漏出去了。申敬業問耿順喜:“磁暴武器的基地在什麼地方?”
“在嘉禾嶼東南方向的海底,我有坐標,還有幾艘常去基地的船,我有他們的牌照,我都給你,隻要你能保護我的安全。”耿順喜說出了坐標和牌照號,申敬業拿了筆記本,剛記錄下來,審訊室的燈突然滅了。
停電了?這不可能!
暗星局一共有三套供電係統,兩套來自電網,一套是自發電設備,就算電網出現重大故障,暗星局也沒有停電的可能電工正要去配電室檢查,申敬業叫人把電工攔住了。
有人潛入了暗星局。
申敬業回到審訊室,對耿順喜道:“我再問你一次,杜文銘是不是你們的人?”這個問題問了很多次,耿順喜不敢作聲,甚至連個特殊的表情都不敢做出來。
這也就驗證了,杜文銘就是百魔坊的人,他和百魔坊主以及其他幾位高層人員一樣,名字受到了咒術保護。
杜文銘幾次參與過暗星局大樓的改造工程,他對暗星局的了解不比申敬業少,如果是他潛入了暗星局大樓,這個時候去檢查電力設備,就等於讓電工送死。
申敬業拿出了手機,發現手機完全沒有信號。
他讓通訊科立刻聯絡上級,通訊科長回話,所有通訊設備全都失靈了。磁暴武器已經做成了?
申敬業命令暗星局所有人員集合,準備戰鬥。
動作要快,申敬業不知道杜文銘帶了多少人手,也不能確定他現在是什麼戰力,他隻知道杜文銘隨時可能出現。準備戰鬥...
能戰鬥麼?
農場那邊,各項防護措施比暗星局高了不止一個等級,都攔不住杜文銘。
暗星局九成以上的人力、載體和設備都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留守在暗星局的大多是檔案員、化驗員和後勤的非戰鬥人員。大樓裡九成以上的防禦設施,杜文銘都曾參與過改造和設計。
不能戰鬥。
這裡沒有人能攔得住杜文銘,不能帶他們去送死,得帶他們離開暗星局。
申敬業想要下達撤離的命令,可他很快意識到全員成功撤離的機會非常渺茫。
暗星局周圍必然有埋伏,全員撤離,動靜太大,杜文銘必然能做好阻擊的準備,非戰鬥人員連大門都出不了,就有可能送BB.
指派專人出去送信,要找戰力最高的人。
在暗星局,戰力拿得出手的人,包括陳長瑞在內,他們都在外邊執行任務,現在通訊中斷,申敬業聯絡不上他們。戰力拿得出手的,貌似隻剩下一個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申敬業的命令,申敬業看了看桌上的界線開關界線,是最後的指望了。
申敬業把所有人員集中到了審訊室,準備啟動界線。
申敬業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一部分留守的探員、化驗員、檔案員、水電工、清潔工、傳達室看門的...把這些人都留在審訊室?
不行,杜文銘的目標就是審訊室。還有載體科的庫房,那裡也有界線。
把自己人留在載體科庫房,把百魔坊的人留在審訊室。
這是個辦法,但關鍵自己人當中或許還有內鬼,如果內鬼和杜文銘裡應外合,又該如何應對?
看了片刻,申敬業叫走了三個人,一個是秘書劉寧,一個是偵查科長宋青平,一個是通訊科長顧浩。留在局裡的這些人當中,申敬業最信任的就是這三個人。
他先後把這三個人帶到辦公室裡,分彆給他們布置了一項任務,然後把界線開關給了秘書劉寧。審訊室和載體科的庫房的界線都啟動了。
申敬業告知庫房那邊,他要去審訊室,告知審訊室那邊,他要去庫房。可他既沒去庫房,也沒去審訊室。
他隻身一人順著樓梯去了地下停車場。
就目前的狀況而言,暗星局戰力最高的人,是申敬業自己。
按照他的推測,杜文銘會直奔審訊室把百魔坊的核心成員全部殺掉。
如果他沒有穿越界線的方法,百魔坊的核心成員還能保住,如果他有突破界線的方法,那就隻能在全力保住自己人的前提下,把消息送出去。
載體科庫房防禦森嚴,裝備很多,杜文銘應該不會硬闖。
申敬業則要趁此機會,立刻離開暗星局大樓,從外邊調來人手回援,再把消息彙報給上級。這不是隨意做出的決定,這其中有申敬業對杜文銘的了解,還有算修對概率的判斷。
走大門出去?
申敬業做了簡單的計算,大門附近必定有埋伏。
他去了停車場,隻要開車衝出大樓,就有機會把消息送出去。
剛打開車門,申敬業聽到了一個讓他脊背發冷的聲音:“申局長,這是要去哪?”杜文銘在停車場!
這是小概率事件?
不對,不是小概率事件!是內鬼。
申敬業腦殼嗡嗡作響,隻有那三個人知道他要離開暗星局,難道是他們三個當中出了內鬼?暗星局的通訊設備失靈,難道不是磁暴武器導致的,難道是..
杜文銘走到申敬業近前,麵帶笑容道:“你在上級麵前,一直喜歡維持節儉樸素的形象,可該有的待遇還是要有的,你出門連司機都不帶?”
申敬業笑了笑:“太晚了,司機都休息了,我不想打擾他們。”
杜文銘歎道:“確實有點晚了,你這麼晚還去彙報工作,難道就不怕打擾了領導?”
“不是彙報工作,是回家休息,我媳婦兒這個人,你也知道,我晚回去一會,她就發瘋。”
”是,嫂子這個精神問題,確實讓你吃了不少苦,我在國外找了家醫院,專門給嫂子治病,我還安排好了學校,讓你孩子去國外上學,
至於你呢,也辛苦了大半輩子,我給你一筆錢,讓你足夠在國外養老,你要是答應,現在就跟上樓,把界線關了,我把百魔坊那幾個人殺了,然後帶你走。”
申敬業一愣:“杜主任,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又說上養老的事情了?
我這人是個官迷,雖說歲數不小了,可我還想著往上爬,你說現在養老,我覺得還是早了點。”
杜文銘點頭道:“不想養老也行,我聽說你年前失蹤了一陣子,那現在就再失蹤一段時間,等過一段時間之後,我放你回來,你繼續當官,能當多大,算你造化。”
申敬業搖搖頭道:“這不行,你也知道了,我之前出過一檔子事,要是還不吸取教訓,上邊就不信任我了。”杜文銘眉頭微皺:“繞了這麼半天,你聽不懂我的意思?”
申敬業看著杜文銘道:“咱倆誰沒懂誰的意思?”杜文銘活動了一下腳踝:“你想當英雄?”
申敬業摩挲了一下車門:“英雄談不上,隻是想儘本分。”
杜文銘笑了:“你跟我說什麼本分?你跟我扯什麼閒淡?你當寫彙報材料呢?彆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到了這個位置。你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人?你還把自己當個好人了?
申敬業仔細想了想:“一個好人算不上,半個好人吧,大半個。”杜文銘腳踝一轉,申敬業的腳踝隨之扭轉,踝關節脫臼了。
申敬業顧不上腳踝,從車裡抽出一張紙巾扔在了地上。
扔出去的位置是計算好的,正在跳舞的杜文銘下一步正踩在紙巾上,舞步出現了錯亂。申敬業趁此機會擺脫了控製,拖著扭斷的左腳上了車,準備啟動車子。
車子一路飛馳,衝向了停車場門口,踩在油門上的右腳,突然不聽使喚,一腳踩在了刹車上。車子刹停了,申敬業,朝後視鏡看了一眼,杜文銘一路滑步,追了上來。
...
李伴峰飛奔去了暗星局大樓,離著暗星局還有半條街,手套忽然在口袋裡哆嗦了起來。“出什麼事兒了?”
“我道門,祖師..”手套說話都不利索。笑千手?
他在附近?
申敬業計算的沒錯,大樓門口有埋伏,笑千手就守在門外。
李伴峰打開了金睛秋毫、洞悉靈音和百味玲瓏,仔細判斷笑千手的位置。“爺,有動..”牽絲耳環話沒說完,突然沒了聲音。
李伴峰一抬頭,看到笑千手蹲在了路燈杆上,手裡拿著牽絲耳環,笑嗬嗬說道:“這是窺修的物件,挺不錯的,就這麼送我了,你不心疼?”
手套很害怕,他怕李伴峰衝上和笑千手拚命。
李伴峰一直把法寶當家人看待,可這個時候如果貿然出手,隻會被笑千手越偷越多,戰局會越發不利。現在退回隨身居也不行,鑰匙肯定會被笑千手撿走。
李伴峰看似沒有勝算,兩人在修為和閱曆上的差距都太大了。耳環在笑千手的指尖上不斷顫動,似乎在向李伴峰求救。
笑千手指尖一顫,把耳環收進了袖子。
袖裡江山之技的重要用途之一,就是切斷法寶和主人之間的聯係,否則剛偷到手的法寶,依然有可能幫助主人作戰。
但這個技法很吃層次,低層盜修使用袖裡江山,很難徹底切斷法寶和修者的聯係,除此之外,還要看對手的層次、法寶的層次和兩者的情分。
如果法寶和主人的層次很高,又或是他們之間的情分很深,就算高層盜修也可能失手。
笑千手相信自己不會失手,因為這技法就是他創造的,牽絲耳環在他看來不是什麼高層次的法寶,李伴峰在他眼中也不算什麼高層次的修者,情分這東西在笑千手眼裡就是笑話,他不相信情分,但可以用情分做個籌碼。
“老弟,我看你挺喜歡這耳環的,我跟你做筆生意,你把我弟子還給我,我把耳環還給你,這筆買賣,你不吃虧!你要是不答應,耳環你拿不回來,我的弟子我還是要帶走,你這條性命可能也留不下。”
李伴峰沒作聲,指尖往右邊的口袋挪了挪。
笑千手看了一眼:“還有好東西?你這人挺大方的,有什麼好東西就都拿來吧,你有多少,我都樂意收著。”“當家的,我去吧!”手套說話了,“和你有這一段緣分,已經是我福氣了,我知足了。”
笑千手耳朵很靈,他聽到了手套的聲音:“聽見了沒,我弟子是個懂事的人,他願意回我這,你擋在當問兒算怎回事兒?不覺得自己挺多餘麼?”
李伴峰指尖顫了顫,再次摸向了右邊的口袋,隨即露出了一絲笑容:
“老賊,剛才說話的那個不是你弟子,那是我兄弟,剛才你拿走的耳環也不是法寶,那是我姐妹兒我今天有急事兒,不想跟你浪費時間,你把姐妹兒還我,有多遠你給我滾多遠。”
笑千手笑道:“小子,你跟誰說話呢?”李伴峰一伸腳,踢斷了路燈杆子。
“你看你,年紀輕輕火氣這麼大!”燈杆倒地,笑千手身影消失不見,這是盜修技,來去無影。“老賊,跑哪去了?”李伴峰的語氣似乎有些焦急。
笑千手回應道:“彆問我,你找找看,咱們不妨打個賭,你要是找著了,我把耳環還給你,你要是找不著,我再要你一件東西。”
“當家的,小心呐!”手套嚇壞了,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候。
來去無蹤加上踏雪無痕,在這種情況下,李伴峰根本感知不到笑千手。
等笑千手近身之後,李伴峰身上的法寶、靈物、兵刃隨便他拿,這其中還包括李伴峰的滿身技法。
笑千手藏在暗處,他不急著出手,他不急著殺了李伴峰,在他看來,殺人從來就不是盜修該做的事情。他隻想把李伴峰拖在這,順便拿回自己的弟子。
他很喜歡看李伴峰現在這副模樣。
李伴峰東張西望,丟了東西,又不知道該往何處找,每次偷過東西,笑千手最喜歡看失主這副可憐相。
再看看李伴峰摸摸口袋,又收了手,揣著寶貝怕丟了,又一遍遍把寶貝的位置告訴彆人,這樣的蠢人,讓他多吃些苦頭,也算讓他多長點見識。
再看李伴峰回過頭,衝著笑千手笑了笑。笑千手一哆嗦,李伴峰居然看見他了。他怎麼看見的..
李伴峰身影忽然消失了。不好!走馬觀花!
笑千手迅速搜尋李伴峰的蹤跡,很快在馬路旁邊的草叢裡找到了李伴峰的身影。秤!
雖說看到了李伴峰,可笑千手胸口一顫,還是受了傷,走馬觀花提前一步生效了。他是怎麼看見我的?
李伴峰朝著笑千手衝了過來,準備用關門閉戶把他困死。
笑乾手不知道李伴峰是宅修,但他現在不想讓李伴峰近身,他立刻緊換了地方,他從銀行門前的雨搭上,跳到了酒店後邊的燈箱上,飛在半空之中,身形再次不見。
李伴峰四下掃視。
笑千手準備出手偷襲,李伴峰朝著燈箱後邊看了一眼,身影又不見了。
砰!
笑千手胸前炸出了一道傷口。
李伴峰再次追擊,還想用關門閉戶,笑千手再次逃了。
雖說躲過了李伴峰的追擊,可笑千手沒想明白,李伴峰為什麼總能看見他。
停車場裡,申敬業骨頭斷了好幾處,半爬半走靠在了牆邊,看著杜文銘道:“你這本事,長進了不少。”了
“裝什麼?”杜文銘笑了,“我之前也沒跟你交過手,你能知道我有多大本事?估計也就聽李七講過那麼一兩回
不過你這手段確實讓我刮目相看了,我知道你不是白羔子,但沒想到你在算學上有這麼大的造詣,
老申,你死了挺可惜的,聽我一句勸,現在上樓,把界線關了,跟我走吧!”
申敬業搖頭道:“我可不敢跟你走,你的人品我信不過。”
杜文銘皺眉道:“不都跟你說了麼,彆跟我裝了,你這人品能好到哪去?”
申敬業站起身,看著杜文銘,笑了笑:“比你還是好一些.”
笑千手連吃了兩次虧,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他自己的袖子在冒煙。
煙不多,偶爾噴出來一小團,可就這點煙,足夠暴露笑千手的位置。
這煙是哪來的?
不用想,這煙霧和李伴峰配合的這麼好,肯定是耳環送出來的。
可是耳環在袖子裡藏著,笑千手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件層次不算高的法寶,能衝破他的袖裡江山之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