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慶道:「老祖宗,你曾經說過,我彆的手段你都看不上,唯獨這戒指做的,還能讓你看得過去。”
笑千手縱身一躍,貌似想要逃跑。
苦婆婆在自己腿上刺了一刀,笑千手右邊小腿從膝蓋上斷了下來。
「苦婆子,你是真狠!」笑千手一伸腳,把掉下來的斷腿踢向了何家慶。
斷腿在空中張開五指,變成了手,直接抓向了何家慶的麵門。
腿怎麼會變成了手?
盜修技,偷梁換柱。
笑千手出手太快了,以至於何家慶都沒看清他出手的時機。
何家慶用折扇把斷手砍了個稀爛,笑千手指尖一顫,又來摘何家慶的心肝。
苦婆婆用指尖在手臂上一劃,笑千手右手血肉脫離,隻剩白骨。
苦婆婆用指尖在臉頰上一劃,笑千手臉皮脫落,露出了頭骨。
苦婆婆再用指尖在額頭上一劃,笑千手頭蓋骨被掀開,卻沒有露出腦漿子。
在笑千手的頭蓋骨裡藏著一隻手,這隻手跳出頭蓋骨,來抓何家慶。
笑千手整個人散落在地上,上百隻手四下爬摸,隻圍攻何家慶一個,卻不傷苦婆婆分毫。
「彆老衝著後生來,笑老鉗,有什麼手段,也讓我見識一下!」苦婆婆感應到了笑千手的所在,她戳了自己眼睛一下。
「衝你來,有什麼用呢?你有天合技,越受苦,越能打,對你下手,等於給我自己找難受。」蹲在吊燈上的笑千手,眼珠子從眼眶裡掉了出來。
這一顆眼珠,也變成了一隻手,跑過去抓何家慶。
「偷梁換柱能用到這個地步,這世上怕是也隻有你一個!」苦婆婆讚歎一聲,從衣兜裡掏出一棵苦菜,塞進了嘴裡,嚼了兩下。
就這兩下,苦婆婆吐了。
這菜是她精心培育的,實在太苦了。
苦婆婆這吃到了一分苦,笑千手苦楚被放大,他吃到了三分苦,趴在牆邊也忍不住吐了,吐得半天直不起身子。
何家慶趁機在笑千手身上摸索了一下,從笑千手的背後,把半個肺子給扯了出來。
摘心取膽,能取的可不隻是心和膽,凡是內臟,何家慶都能隔著皮肉偷出來。
肺子拽出來之後,何家慶又要摘剩下的一半肺子,剛剛下手,何家慶忽然眉眼舒展,身軀鬆解,忍不住笑出了一聲。
他這一笑,技法慢了少許,從笑千手身體裡扯出來的不是肺子,是一隻手。
這隻手緊緊拽住了何家慶的手,用力一拉,把何家慶的手筋給抽了。
何家慶的右手當時就軟了,像根麵條一樣垂了下來。
「行了,今天偷你一根筋,也算夠本!」笑千手跳上牆壁,想要逃走,忽見自己肚子上開了一道口子。
笑千手看向了苦婆婆,但見苦婆婆拿了一把刀子,刺進了她自己的肚子。
噗!
笑千手嘔了一口血,回過頭,看著苦婆婆道:「苦婆子,你下這麼狠的手,至於嗎?」
苦婆婆笑道:「我倒想問問你,至於嗎?至於為了一個何家慶,冒了這麼大風險麼?」
笑千手歎口氣道:「我就想試試,被你和老火車看上的人,到底有多好用。」
苦婆婆搖頭道:「可惜,你用不著了。”
笑千手還想博一次,他想找隻手來替換自己。
可劇痛之下,他難以施展技法,
他故意仰麵長歎,仿佛徹底絕望,隨即開口大笑,想帶著苦婆婆跟著他一起笑。
也不知為什麼那麼寸,頭頂上的吊燈上掉下來兩根蠟燭,其中一根,正好掉在了笑千手的嘴裡。
福修技,旦夕禍福。
笑千手被蠟燭卡住了喉嚨,笑聲戛然而止,笑修技沒能用出來。
苦婆婆撿起另一根蠟燭,塞進了自己的肚子,把五臟六腑都燒著了。
「好個苦婆子!」笑千手慨歎一聲,隨即渾身起火,自己被燒成了灰。
何家慶長出一口氣,心頭如釋重負,回身向苦婆婆拜謝。
苦婆婆笑道:「還行,今天你是真敢上,多少能讓我看出點本事,我問你,你去汽水窯想做什麼?」
何家慶道:「那裡有一處內州入口。」
「你去內州想做什麼?」
「我想把火車前輩給救回來。」
苦婆婆仔細盯著何家慶:「這話當真麼?」
何家慶點點頭:「千真萬確。”
「算你還有些良心。」苦婆婆點點頭,總覺得這話不太可信。
會議室裡散落了一地的手,苦婆婆撿起一隻仔細看了看:「這隻手挺特殊,和其他手不一樣,
不像是活人的手。」
何家慶端詳片刻道:「這應該是某位工修做出來的。」
「這不像是普羅州的工法。」苦婆婆從傷口裡拿出了蠟燭,隨手一揮,把笑千手留在地上的手都燒了個乾淨。
何家慶有點心疼,這些手對他來說大有用處。
苦婆婆問何家慶:「剛才你拿走了笑千手一半肺子,藏哪去了?」
何家慶一甩袍袖,正要把肺子拿出來,苦婆婆擺擺手道:「你要有用處,就自己留著吧,你的右手該怎麼處置?」
何家慶的右臂被笑千手抽了筋,想要複原,難度有點大。
貨郎那裡倒是有生筋的膏藥,可何家慶不敢去找貨郎。
苦婆婆應該也有辦法,但她性情古怪,要直接相求,她也未必願意出手。
還有另外一條路,何家慶也曾走過:「看來隻能去三頭岔斷續山,碰碰運氣。「
當初他斷了一隻手,就是去了三頭岔,才長出來的,這話說的也挺可憐,何家慶還以為苦婆婆能幫他一把。
沒想到苦婆婆說道:「也好,去三頭岔曆練一下,或許還能有些長進。」
苦婆婆走了,何家慶連聲長歎。
歎過之後,還得抓緊時間做正事。
剛才那仗打的慘烈,但動靜並不大,公司大樓裡沒有其他人察覺,何家慶拎起了奄奄一息的謝俊聰:「你回鬼手門一趟,把大小鉗手都叫過來,告訴他們當家的換人了,換成錢桑雪了。」
謝俊聰點了點頭。
何家慶又道:「回去之後,立刻辦事兒,彆到處瞎走,你走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謝俊聰艱難站起了身子,走出了影業公司。
兩個把風的,一個守在門口,一個守在路邊,還在外邊站著。
看到大當家的出來了,這兩人迎了上去:「當家的,事情辦成了麼?」
「成了。」謝俊聰微微點頭。
「當家的,其他弟兄呢?」
謝俊聰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多問。
兩個把風的見謝俊聰走的艱難,趕緊扶著謝俊聰,回了鬼手門老巢。
何家慶把錢桑雪送回了她自己的臥房,隨即又去會議室,把盜修們的屍首送回了自己臥室。
等把會議室打掃乾淨,何家慶回到自己的臥室裡,拿出了笑千手半個肺子,放在了桌上。
他拿了一頂前進帽戴在頭上,從帽子裡扯出一根導線,接在了蓄電池上。
他又拿了一塊磁鐵,含在了嘴裡。
一切準備就緒,何家慶打開了前進帽上的開關,身體開始劇烈抽搐。
十分鐘過後,何家慶關掉了開關,吐出了磁鐵,趴在地上咳嗽了半響。
笑千手的肺子沒了,不知去了何處。
何家慶趴在地上,又咳了一會,咳出了兩顆玄蘊丹。
「好東西,好東西呀!」何家慶感歎一聲,走向了一名盜修的屍首。
在何家慶的印象當中,這名盜修的修為不低,煉玄蘊丹是不可能的,但是想煉出來幾枚金元丹,應該不在話下。
謝俊聰回到了鬼手門老宅,歇息片刻,安排人趕緊操辦酒宴,他要把掌門的位置讓給錢桑雪。
這事兒可不能含糊,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就在何家慶手上著。
兩個把風的累了一夜,各自回家歇息去了。
負責守門口的那位,到了住處,剛一躺下,忽然覺得頭皮有點癢。
他抓撓了兩下,頭皮突然破了,一隻手,從他腦殼裡伸了出來。
PS:賊心不死,還真就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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