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歸雲不動聲色的看向素衣女子“那麼綠兒姑娘,你且說說你父親究竟借了五鳳樓的掌櫃多少銀子呢?”
“亡父不過是借了他們兩百兩銀子,加之這一年父親的藥銀五十兩,本是他們掌櫃答應隻要我願意前往五鳳樓演舞一年便免費供給給家父的。”
綠兒越說越來氣“可他們如今竟然翻臉不認賬,將五十兩藥銀算進本金也就罷了,還利滾利的要我還他們六百兩銀子。”
“六百兩?”
人群中再度炸開了鍋“那些放印子錢的也不敢這般心黑呀。”
領頭的頓時聽急了眼“你們可彆聽這賤貨瞎說,他們父女來到宣城舉目無親,吃穿用度哪樣不是我們五鳳樓掏銀子,算六百兩還是看在他那窩囊父親與我們家老爺相識的份上。”
“我和父親的吃穿用度能值幾個銀錢?大多還是靠著莊子裡的好心人接濟,你們休想強詞奪理。”
綠兒又氣又急,憋屈到了極點。
兩方人劍拔弩張的又要打鬨起來,傅歸雲再次開了口“容我說一句公道話可否?”
大康朝放印子錢皇帝向來都是不管的,再加之五鳳樓扯上父女二人的吃穿用度,若真是理論起來隻會是筆糊塗賬。
她先是對綠兒說道“古語有雲,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綠兒姑娘你欠人家的,不管本錢也好,還是你父親的藥錢和吃穿用度也罷,總歸都是欠下了的,這六百兩銀子咱們姑且就認下了,你覺得呢?”
“我”
綠兒狠狠抿緊了薄唇,本以為這位小姐是想幫自己,沒想到她竟和五鳳樓的是一丘之貉,真是氣人。
可自己哪能鬥得過這群惡人。
她隻能握著拳頭,默默咽下這口惡氣。
見此,五鳳樓的人個個樂得合不攏嘴。
“還是這位小姐懂規矩識法度啊。”
領頭的覺得是誤會了傅歸雲,一臉樂滋滋的連忙賠禮“先前對小姐多有冒犯,還請小姐不要計較啊。”
“閣下言重了,咱們都是講道理的,隻要循規蹈矩不存在冒犯。”
傅歸雲淺笑著問他“閣下可算清楚了,綠兒姑娘欠下的果真隻有六百兩銀子?是否有漏算?”
領頭的遲疑了片刻,立刻頷首“就是六百兩銀子,算我們五鳳樓吃點虧,隻要這賤丫頭今日還了六百兩銀子,我們決不再為難她。”
“好說,好說。”傅歸雲滿意的點了點頭“那接下來我呢也替你們算筆賬。”
說著,她又重新望回素衣女子,詢問道“綠兒姑娘,你這一年裡在五鳳樓一共演舞多少場?”
綠兒毫不猶豫“每月二十場,我從未缺席過一場。”
傅歸雲掐指算了算“如此說來,一年下來你至少演了兩百四十場了?”
綠兒頷首“對,我記得很清楚。”
“不是,這位小姐,你算這些做什麼?”領頭的開始察覺到不對勁。
“我當然是想與閣下講講道理和規矩的。”
傅歸雲不緊不慢道“綠兒在五鳳樓演舞這一年並未簽賣身契,照著規矩來,你們五鳳樓是不是該結清她演舞的酬勞?”
“我”那領頭的當即慌了神,突然感覺自己被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