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邑王頓時驚掉了下巴。
他雖是皇室宗親,但比起富裕,怕是同九榮王相加一塊,也不足漓陽王府一半的財富,五十萬兩實在不是筆小數目。
“東邑王也是為人父母的,該知道姑娘家這輩子靠的就是那筆傍身的嫁妝做裡子,我北府的損失姑且可以看在兩家的交情上不去計較,但世子妃的嫁妝還有陣亡將士們撫恤銀說什麼也是不能少的。”
葉知瀾要了五十萬兩的賠償,話裡話外還表現出了漓陽王府的寬懷大度,叫東邑王賠了銀子,還不得不感激她們婆媳二人。
畢竟北府家資甚巨,她若真是強要自己一並賠償,那可真是個無底洞了。
“多謝老姐姐體諒,小王回府後立刻將銀子差人送來。”
看了眼遍體鱗傷的陸臨之,東邑王不敢再有半分猶豫,甚是畏懼的請求道“就是陛下那裡,老姐姐定要替小王解釋解釋。”
葉知瀾暗暗瞥了眼陸臨之和兒媳,她心裡清楚,既然要了這筆銀子就沒有再去暗地裡捅人刀子的道理。
“東邑王放心吧,你也說了是手底下人不懂事,我與王爺豈是那等胡攪蠻纏之人。”
“多謝。”
東邑王終於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眉眼低沉的睨了眼跪著的殷蒼,憤怒的請示道“殷太守著實可恨,老姐姐看如何處置他?”
“這”
經過方才的事情,葉知瀾倒未急著表態,而是看向懷裡的兒媳。
傅歸雲這才探出頭來“母妃,咱們漓陽王府從不行同室操戈之事,眼下父王與將士們正在前線浴血奮戰,實在不宜再起殺戮,令親者痛仇者快,既然東邑王叔都親自趕來賠禮道歉,不如就饒他一死吧。”
話落,又轉向殷蒼,目色陰沉的說道“不過,殷太守殺我陸家三百子弟兵,既是漓陽王府的損失,也是朝廷的損失,就請殷太守為陣亡的將士服三年斬衰之喪,每到忌日需親自前往烈屬陵祭拜,你可有異議?”
殷蒼本以為此行必死無疑,沒曾想世子妃竟然饒恕了自己。
她寬厚至此,對比起東邑王的狠心,簡直不能同日而語。
心裡念著世子妃的情,可人在屋簷下,他不得不將目光先看向東邑王。
東邑王濃眉顫動著,已是甚為不耐煩“還不快些謝過世子妃。”
先前就聽聞過漓陽王府這位新過門的兒媳是個柔弱性子,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自己將人送到她手上這丫頭都不敢殺,看來還是忌憚著他這當王叔的啊。
得了應允,殷蒼感激涕零,重重的叩首道“下官拜謝世子妃和王妃仁德之心,餘生必當痛改前非。”
“起來吧。”,傅歸雲冷著臉,當著他的麵並未給半點好臉色。
但她心裡清楚,殷蒼從未想過謀害漓陽王府,東邑王能叫他甘之如飴的當替罪羊,定是使了些手段的。
嫡妹能順利的叫昌平伯爵府滅門,勸說宋唯昭謀反想來也就眼前的事了。
照著公爹的性子,惠帝將來召他入朝勤王,他必然會毫不猶豫的北上。
而殷蒼駐守的甕城是退回封地的必經之路,今日自己費儘心思的保他三年內無虞,他即便不感激著漓陽王府的恩情,也辨得出誰才是仁主。
為了三年後可以繼續活命,他到時必會設法助公爹和陸家軍脫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