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定了開國事宜,陸琛命人在甕城設了接風宴,款待了傅平和傅氏全族。
等著宴後,蒲氏從旁人口中得知曾燁率先加封護國公一事,心中頗為不滿。
剛回寢房,她便開始不停向傅平抱怨“老爺,曾家表弟並非雲兒親舅父,卻得王爺如此器重,這還沒到開國之期,就封了國公,反倒是老爺,你可是雲兒的父親,帶領全族投奔,王爺怎能半點不顧念這層情意”
“住嘴。”
傅平對這婦人早已寒了心“你還有臉提,若不是王爺和世子搭救,傅氏全族早已被你生的那孽障斷送,如今竟還敢惦記著請封之事?”
蒲氏心酸的癟了癟嘴“奴家也隻是替老爺感到委屈,經曆了這許多事,奴家算是明白了,咱們這樣的人家隻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雲兒也該明白這個道理。”
“王爺膝下就世子一個孩子,雲兒早晚是大寧將來的國後,她不抬舉自己的父親,難道將來還能指著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舅父?”
想著這些年曾燁對長女的照拂,傅平如今並無半點嫉妒,反而是感激,感激他替自己彌補了作為父親的遺憾。
更彆提曾燁在南境一直替自己守護著長女,跟隨王爺南征北戰,早已立下了不少戰功。
見他毫無所動,蒲氏繼續道“老爺在兩軍陣前那番慷慨激昂的陳詞,也是大大的鼓舞了陸家軍的士氣,更為陸家贏得了天下士子之心,理當得到陸家重用。”
傅平懶得理她。
和長女闊彆近兩年,自打與她分彆後,他幾乎日日盼著與長女重聚。
對仕途他早已沒有什麼奢望,阿雲並不是個糊塗孩子,他相信這丫頭便是為著她自己打算,也會設法抬舉族中可用子弟。
至於他,現在隻想做個好父親,不叫餘生再有遺憾。
默默的走進下人們剛收拾出的書房,他尋出亡妻的遺物,捏在手上不停打量,欣喜的喃喃自語道“阿柔,你看到了嗎,咱們的女兒即將冊封太子妃,將來會是大寧的皇後。”
目光呆滯了許久後,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兩個女兒都已成親年餘,至今無所出,次女那孽障自己找罪受,不值得同情,可阿雲這孩子為何一直也沒動靜。
照著白日裡的情形,女婿待她倒也不差,不至於冷落女兒,為何一直沒有自己的孩子?
他心裡有些發慌。
總不能真叫一個外室的孩子將來繼承大寧的天下吧。
想到此,他惴惴不安的出了書房,去了女兒的府邸。
傅歸雲正在寢房裡和清露、書顏她們幾個一道挑選不久後冊封的吉服料子,聞聽父親前來,立刻差人備了茶,請他入內賜座。
看了眼他脖頸上包紮的裹簾,傅歸雲擔憂道“父親傷勢未愈,這麼晚了該好好留在房中歇息才是。”
也怕他是對白日裡公爹加封舅父一事心中有怨言,連忙寬慰道“舅父”
“這事為父清楚你公爹的用意。”
傅平搖頭,打斷她道“陸長史對漓陽王府所立下的汗馬功勞,誰人不知,你公爹得加賞他,卻又不得不防著他,讓你舅父掣肘陸長史再好不過。”
傅歸雲欣慰的點了點頭。
看來父親也隻是看到了表麵這一層。
公爹和婆母一直在抬舉自己和傅氏一族,可不是為了防著陸臨之,更是希望自己將來護他。
然而這些她並不能同父親坦誠相告,隻道“父親在禮部任職多年,大寧開國在即,父王早晚是要倚重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