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們倆,他們都已經回棠安了嗎?”
飛機廣播響起,提醒各位乘客即將落地的時候,蘇成意忽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放暑假已經有段時間了,作為普通男大學生女大學生的幾位應該都早返鄉了。
“當然啦。”
楚傾眠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抗議蘇成意不理人的也是她,沒過一會兒就裹著薄毯睡成一隻毛毛蟲的也是她。
“冰冰都催我好久好久了,每天都問我什麼時候回去,她一個人要無聊死了。”
楚傾眠打開手機,在她和韓冰的聊天記錄裡搜索關鍵詞“回棠安”,這小半個月裡居然有三十多條。
“她還問我是不是被你綁架了,非要我在那邊陪你打工。
我說才沒有嘞,我都見不到蘇成意的人!”
說到這裡,楚傾眠又忍不住抱怨了兩句。
蘇成意知道這家夥很有怨念,隻是暗自好笑,並不反駁。
“有徐洋在還會無聊?”
“嗯本來還隻是無聊的,徐洋在以後,就變成了又無聊又煩躁又累得想死。”
楚傾眠的語氣很是同情。
“說實話蘇成意,有時候我覺得你這樣也蠻好的。至少你不會淩晨三點打電話叫我起床去爬山。”
“.”
蘇成意有點無語,但並不意外,因為這完全像是徐洋這家夥能乾得出來的事兒。
並且這貨根本不會認識到這行為有何不妥,隻會沾沾自喜地覺得自己老有創意,老浪漫了。
“那最後韓冰去了嗎?”
蘇成意有點好奇。
“去了。”
楚傾眠痛心地點了點頭。
“因為徐洋打電話的時候說有驚喜,冰冰可能是沒睡醒吧,還以為會有什麼煙花啦鮮花啦之類的。
下了樓才發現啥都沒有,隻有背著一個巨型登山包傻樂嗬的徐洋。
兩人哼哧哼哧爬到山頂,結果天氣不好,可見度極低。
冰冰說當時很想一腳把徐洋從山頂上踹下去。”
蘇成意憋著笑點了點頭,煞有其事地說道:
“冰子姐也是戀愛腦上了。”
“就是說嘛!!她還天天說我戀愛腦呢,自己好得到哪裡去!”
楚傾眠覺得自己的冤屈這一下都洗乾淨了,激動地振臂高呼。
“如果我淩晨三點打電話叫你去爬山你會?”
蘇成意有點好奇地問道。
“我會.”
楚傾眠蹙眉認真想了一會兒,才遲疑地點了點頭。
“我應該會去吧。”
“這麼不確定?”
“好吧,肯定會去的。”
楚傾眠代入了一下那個場景,一臉認命地歎了口氣。
不僅肯定會去,而且她還會因此感到很開心。
反正隻要是和蘇成意一起,做任何事情她都會很開心。
雖然爬山爬到一半可能會累得邊走邊哭。
蘇成意倒是對這個回答並不例外,楚傾眠並不是傳統意義上嬌滴滴的大小姐,她身上一點富貴病都沒有。
當初畢業旅行的時候,她可是硬陪著大夥兒坐了接近五十個小時的硬座。
這樣的苦其實很多人都吃不下來的,而她甚至都沒有抱怨一句。
並且也沒有因為此事影響旅行的心情,反而走到哪裡都樂嗬嗬的很開心。
所以,這種事情都扛過來了,半夜起來爬個山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明明錦衣玉食長大,卻可以毫無怨言地陪你過窮日子,這樣的小女朋友哪裡找呢?
蘇成意想,對萬事都抱有這樣熱忱的心,才是他無論重生多少次都做不到的事情。
或許這才是命運讓楚傾眠出現在他人生中的原因。
兩人一下飛機,就有人隔著八百米衝刺了過來。
“意!!!總!!!”
蘇成意反應很快地後撤一步,讓徐洋撲了個空。
他這噸位再加上蓄勢,不一小心就會把人創飛出去。
徐洋沒抱到人,隻是短暫地“咦”了一聲,又咧嘴大笑了起來。
“真的想死你了意總!!暑假都過一半了伱才回來,害得我好多計劃都沒法實施了!”
蘇成意瞧著他眉飛色舞興高采烈的模樣,隻覺得這家夥真是一隻金毛狗子成精了。
“比如什麼計劃?”
“多了去了!比如去露營看星星看日出!去野外燒烤!去玩漂流!”
徐洋一一細數,在暑假開始之前他就已經開始在做這些計劃了。
雖然都是一些想當然的計劃,實際上根本沒有查任何攻略,隻是頭腦一熱的結果。
此時韓冰從他身後飄出來,陰惻惻地說道:
“真心謝謝你們趕在假期的末尾回來了,否則這些苦都得我一個人吃的話。
最終的結果不是我被折磨死,就是徐洋被我砍死。”
楚傾眠“撲哧”笑了一聲,抱住韓冰。
“太誇張了吧冰冰!!啵啵啵啵,這下我回來啦!”
“知道就好。不然我還以為你們小情侶出去度蜜月了呢。”
韓冰朝著蘇成意丟過來一記眼刀。
蘇成意後背一涼,舉手道:
“這事兒可跟我沒關係啊,小楚總是忙她自己的事兒呢。”
“那你在忙什麼!你早點回來,徐洋能逮著我一個人薅麼?!你們知道我這個月怎麼過的嗎!啊?!”
韓冰怒氣衝衝地卷起袖子展示給大家看她手臂上曬傷的痕跡。
“大熱的天氣啊,三十七、八度啊,非得他媽的去看露天音樂節!
關鍵是台上的人我他娘的一個都不認識,感覺就是從夜場拉了幾個DJ過來打碟,不僅曬傷了胳膊,耳朵還快聾了!”
徐洋馬上插嘴解釋道:
“你彆瞎說,那都是國外最近很火的DJ好麼?票可難搶了,我還用自己的零花錢買的高價黃牛票呢!
再說了我不是給你撐傘了嗎!”
“我看著就是幾個非主流。徐洋你染個黃毛上去搖頭晃腦地假嗨也根本就沒人發現。”
“我靠!怎麼可能!!你根本不懂!”
“不信你試試啊!”
“那是誰上次說我敢染奇葩頭發就跟我分手的?”
這兩人還真是隨時隨地都能吵起來。
蘇成意和楚傾眠靠在一起圍觀了一會兒,楚傾眠終於忍不住仰起臉來說道:
“蘇成意,我以後再也不怨你話少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一個呆子總比一個瘋子好得多。
“知道就好。”
蘇成意壓著嘴角捏了捏她挺翹的鼻尖。
“彳亍,音樂節的事情暫且不談。
那上次去坐船呢?你非得跟師傅說你會劃你會劃,然後呢?我們一船人都翻水裡了!!”
韓冰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是,我真會劃啊!關鍵那個竿兒真不好用,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再說了不是有救生衣嗎怕啥?旁邊的熱心群眾馬上就把咱們拉上去了呀。”
徐洋據理力爭,他說著說著甚至還笑了起來。
“一百塊的船票錢得到了旁人難以得到的體驗,我們多賺啊。”
“你再說一句我就讓這張船票把你送去奈何橋。”
韓冰的忍耐已然到了極致,她幽幽地說道。
“意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