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躍的火光照亮了花房,伴隨著的還有眾人的慘叫。
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在這深夜格外瘮人,小孩隻嚇得瞪大眼睛看著外麵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伸手拍了拍還在熟睡的花匠。
花匠被這動靜驚醒,待看清外麵的狀況,一把拉住小孩就要朝外衝。
然而,還沒走出花房,就猛地被一柄利劍刺穿了胸膛。
如注的鮮血從花匠胸膛裡噴灑而出,小孩瞪大眼睛,看著突然倒在血泊裡的人,隻雙腿發軟地跪在地上,一點聲音都沒發出。
一個陌生男子瞥了他一眼,聲音裡透著十足的冷意,“你就是宋秉城要帶走的人?”
小孩愣愣地看著麵前的人,眼睛裡滿是憤怒,卻因為懼怕頓在原地。
臉上有溫熱的東西順著下巴滴落在他的指尖,他低頭看了看,是血,鮮紅的血,花匠的血。
心頭猛地生出巨大的勇氣,他揮著手中的拳頭就用力朝著男子砸去。
男子卻笑出了聲,“嘖,居然沒被嚇壞,你還真有意思,怪不得宋秉城要帶你回去。”
“我,我打死你這個壞人,打死你,你,你賠我花匠,賠我花匠,嗚嗚嗚。”小孩哭得撕心裂肺,用力捶打著麵前的人。
他用了十足的力氣,但一個五歲小孩的力氣能有多大,對男子來說不過是撓癢。
男子隻是一把提起小孩的衣領,笑得殘忍,似是不懂他為什麼哭,聲音裡帶著森寒的冷意,“你哭什麼,這些人不是一直都欺負你嗎?我隻是在給你報仇。”
說著,一把掐住小孩的臉,帶著他出了花房,指著不遠處被火焰燒得慘叫不止的幾個人,殘忍地道“看,那就是欺負你的人,他們馬上就要死了,你開不開心?”
那幾個平日囂張跋扈的婆子,此時身上滿是火焰,原本的皮膚現在焦黑一片,就連那平時惡毒的嘴臉也已經模糊不清,全是火焰灼燒的痕跡。
他們離得很近,近到小孩能看見那些人被火焰一點點吞噬的皮膚,近到能看見
那些人從劇烈掙紮到緩緩失去力氣倒在地上徹底被火焰吞噬。
小孩隻愣愣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那越發洶湧的大火,喃喃道“為什麼?”
為什麼這些人都死了,他是很討厭莊子上的這些人,可從未想過讓他們死。
而且,花匠,花匠為什麼也死了?
為什麼?
那人明明答應他要讓花匠和他的老妻團聚的,為什麼要殺了花匠?
為什麼要食言?
明明答應過他的。
他想找到那個男人問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做?
可帶他走的人沒給他這個機會。
他被帶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那裡的人各個都戴著麵具,穿著同樣的衣服,那個帶他來的男子,把他丟進那恐怖的深淵,就離開了。
而他也沒有再見到那個叫宋秉城的人。
那個說要照顧他的人。
翌日,江意綿從寶香坊離開時,已經有不少人來鋪子了,幾乎全是買口紅和香丸的。
經過一天時間的發酵,寶香坊的剪愁和口紅已經傳遍了整個貴女圈。
一大早,寶香坊裡都熱熱鬨鬨的,買口紅的人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