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同知被江意綿氣走,卻沒離開衙門,隻朝著衙門的書房去了。
周是文正坐在桌案前看著手中的信,越看越是頭疼,鬢邊染黑不久的白發,如今又顯出幾分銀白來。
這次督察院的人居然和工部的一起來了。
都察院的那些人可不是什麼好應付的,他得早做準備才是。
尤其是那位安定侯世子,聽說對方前些日子一進都察院就查了工部一次,這次還跟著一起來了,明顯是來者不善。
正想著,門外在此時響起了敲門聲,在那“嘩啦啦”的雨聲裡有些聽不真切。
“大人,是下官。”
周是文聽見這熟悉的聲音,隻連忙把信塞進桌案下的抽屜裡,才道“進。”
陳同知一進書房就連忙朝對方行了一禮,才恭敬地道“大人,那些人已經安頓好了,確實如大人所說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
來的人不過是個九品司務和那個新晉皇商,沒什麼可在意的。
下官瞧著都不是什麼聰明人,不必在意。
隻是……”
周是文抬起頭看他一眼,“隻是什麼?”
陳同知猶豫了會才道“隻是他們中隨行了兩位女子,其中一個女子有些古怪,明明身上並無官職,卻似乎能做那個督運的主。”
要不是親眼看見那個女子如此囂張,他都以為自己在做夢。
一個身上沒有半點官職的人,居然隱隱在那些人中是首領一樣的存在。
那位張督運雖然隻是個九品司務,但大小也是個芝麻官,怎麼可能容許一個女人騎在自己頭上。
還有那些負責押運物資的人也是聽那女子的話的,怎麼看怎麼怪異。
周是文麵色古怪,“這話怎麼說?”
陳同知隻繼續道“下官本來是要把他們帶來的的物資清點入衙門庫房的,可那個女子不讓,說什麼要等明日再說,還讓自己的侍衛守著那些東西,彆讓一些心懷不軌的人偷偷做了手腳。
大人,你說她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說罷,他就有些緊張地看了桌案前的人一眼。
那女子話中的意思太過明顯,讓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剛才雖被對方的話氣得不輕,但這會冷靜下來卻發現有些古怪。
那人似乎在懷疑城內和衙門的人。
這懷疑來得太過莫名其妙。
以往每一年來雲城府的京官可不會有這種懷疑。
周是文隻嗤笑一聲,滿臉不在乎,並未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一個暖床的女人罷了,能發現什麼。
不過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作威作福罷了,這種以色侍人的東西,本官見得多了。
她既然要等到明日,那就明日再說吧,不過,暖床的女人就該做暖床的事。”
他周是文的狗可不是能輕易被人侮辱的。
陳同知當即一喜,笑著道“下官知道了。”
讓那個賤人敢和他對著乾,明日過後,怕不是會嚇得不敢出門。
話落,又想到什麼,連忙道“聽守城士兵說,那幾個人一進城就打聽城內的情況,還提到了長公主。”
周是文一頓,“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