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京,什麼都變了。
原來母親走了,整個侯府都麵目全非。
她怒目轉向陳淵,“這侯府是沒點規矩了,一個府衛,不過是個下人,還敢擋主子的道!”
隻能拿府衛出氣了!
陳淵抱胸淡漠站在那裡,不回應半分,仿佛對任何人的指責都充耳不聞。
幽深的視線追隨著那個墨綠色身影的少女,似乎天地間就隻這一抹顏色,看不到彆的。
便見她微微頓住腳步,一隻腳踩進馬車,另一隻腳還落在馬凳上,扭過頭淡淡道,“邱夫人怕是弄錯了,陳淵可不是府衛,更不是你嘴裡的下人。你,也談不上是侯府裡誰的主子!”
說完她就冷漠轉身,鑽進馬車裡去了。
她在護著他呢。陳淵嘴角微微翹起,冷白的皮膚幾不可見泛起一絲紅暈。
時婉晴氣,就是很氣,氣得全身發抖,“時安夏,你會後悔的!”
“那就讓本姑娘領教邱夫人的手段!”時安夏穩穩坐在馬車裡,聲音如黃鶯出穀,“哥哥,快上馬車,咱們要遲了。黃老夫子可還等著呢。”
時雲起應一聲,從時婉晴身邊走過時,頓了一下,對其身邊的邱誌言溫溫道,“邱公子,希望鬥試能與你遇上。”
邱誌言聞言整個人輕輕顫了一下。
時婉晴冷笑,“無知!”等著看她兒子如何為她出氣!
一定要把唐楚君的臉麵踩在地上摩擦!這是她兒子給的底氣。
沒了馬車的束縛,她指責起來便放得開了,“唐楚君就是這麼教你們的規矩?上梁不正下梁歪!府衛沒有府衛的樣子,少爺沒有少爺的樣子,姑娘更沒有姑娘的樣子!”
時雲起微微一笑,彎身進了馬車。
時婉晴板著一張黑臉,不甘心地疾言厲斥,“時安夏,我看唐楚君教得你這般不懂禮數,你就彆想嫁進好人家。”
隔著一層帷幔,從裡傳出時安夏庸懶又淡漠的聲音,“借您吉言。”
隨著這四個字出口,帷幔升起,精美雕欄的馬車窗緩緩打開,從裡潑出一杯溫溫的茶水,淋了時婉晴一頭。
時婉晴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立在風中顫抖。
時安夏道,“說話就說話,最討厭有人當著我的麵說我母親和我哥哥不好。本姑娘不喜歡教人做人,但有的人不教不行。”
時婉晴發出驚天動地哭吼聲,“啊!啊啊啊!時安夏!”
時安夏看小醜一般看著時婉晴,“當家主母沒點當家主母的樣子,也不知道你們邱府是怎麼容得下如此當家主母。”
時婉晴吃了侄女兒的心都有,想衝進馬車打人,被她兒子邱誌言一把抱住。
邱誌言勸道,“母親,算了,點卯要緊,一會兒該遲了。文蒼書院不等人。”
時婉晴死死瞪著兒子,恨兒子不給自己出頭。卻也知道再耽誤下去,就會錯過文蒼書院的點卯時間。
時安夏的馬車已穩穩而行,陳淵騎了一匹高頭大馬隨行在側。
後麵跟著一輛馬車,載著北茴等人以及一大堆禮品。
一陣冷風吹來,時婉晴頭上臉上的茶水滑進頸項,涼得刺骨,眼睛紅得要滴出血來,“言兒!你要爭氣!你一定要壓過時雲起拿下今年的狀元!”
邱誌言心頭又是狠狠一顫,一種力不從心感油然而生。
他低下頭,輕聲道,“母親,表妹所說的‘黃老夫子’,會不會是黃萬千大儒?”
inf。inf(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