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夏離開的時候,就覺得舅母情緒不對,便是哄了母親跟哥嫂先回府,自己又和岑鳶悄然折返回了護國公府。
玉嬤嬤見表小姐和表姑爺又回來了,也沒阻攔。
這會子時安夏和岑鳶就在門外,聽著舅母與唐楚月的激烈爭吵。
但聽她舅母冷笑一聲,“好啊,唐楚月,那你去外頭嚷嚷吧!最好嚷大聲點,就說你母親害了我肚子裡的孩子,你還要逼我以德報怨,養著你不行,還得把你捧在手心當個寶!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這跋扈破落性子,能給誰當寶!我看你是寶氣的寶!”
唐楚月被罵得臉都綠了。
她知道自己不受大嫂待見,但從沒想過大嫂能當麵罵出這麼難聽的話來。
隻是有一點,她母親害了大嫂肚子裡的孩子,這事她是知道的。
她是後來不小心聽母親和彆人聊天的時候,說起過“碎骨香”這種害人的臟東西。
唐楚月被懟得無話可說,平時尖牙利嘴,此時是一個字都沒敢往外蹦。
鄭巧兒還沒罵完呢,“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在家不尊長嫂,不敬當家主母,就差指著我鼻子罵我容不下你了!我倒要看看,哪個瞎了眼的權貴世家,會娶你這麼個東西做當家主母!娶妻不賢毀三代!我就看誰敢娶你去毀三代!”
唐楚月被鄭巧兒罵得眼淚嘩嘩流。她是真不知道她這位大嫂的口才這麼好,以前沒見這麼利索啊!
終究她還隻是個十六歲的姑娘,抽了抽鼻子,“大嫂,我也沒真的要去外頭說你不好!你用得著這麼說我嗎?”
她必須服軟,因為她還得從護國公府嫁出去。
如果她被攆出護國公府,她的人生將晦暗無比。
她不能被趕走!
以前她不會服軟,是因為她母親掌權。
現在她母親不知道怎的變得不管事,還失心瘋一樣要把那麼多東西全部搬去給大姐。
鄭巧兒見她低眉順眼起來,哪還不知道她的心思。
她今日就是要搞明白,這貨到底在暗戳戳搞什麼鬼,“你在我外甥女的院子外頭鬼鬼祟祟打歪主意,彆以為我不知道。整個護國公府都是我的,你在這裡麵做的任何事,都逃不開我的眼。你最好老實交代,到底起了什麼心思?”
唐楚月這才知道,大嫂把自己叫過來的原因,是因為這個。
她眼神躲閃地低下頭,“沒,我就是路過。”
她以前趾高氣揚慣了,還學不會如何遮掩自己。她那些小動作落在鄭巧兒眼裡,簡直就是實錘。
鄭巧兒氣得猛拍了一下桌子,“唐楚月,你可彆告訴我,你把主意打到我外甥女婿身上了。”
唐楚月被這一拍給拍醒了,“……”
誤會了!
她確實在打主意,但打的絕對不是那個傲慢男的主意。
早在一年前,唐楚月見到時安夏的時候,還是高高在上,特彆有優越感。
她是護國公府嫡女,還是時安夏的小姨,在身份上簡直把對方碾壓得渣都不剩。
而時安夏隻是個侯府嫡孫女,且自小流落在外,其母又是個不中用的,哪裡能跟她比?
她倆原是雲泥之彆!
可曾幾何時,這雲泥之彆就倒了個兒!
時安夏如今貴為公主,還給大儒講課,聽說皇上都到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