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眼淚纏綿於指間,岑鳶將小姑娘撈進懷裡。
她那麼輕,身子那麼單薄。
仿佛一用力,她就會碎掉。
岑鳶重生後第一次生出一種不真實的虛幻和忐忑。
其實會不會一切都是他的想象?
想象她是他的妻,想象所有發生過的事可以重頭再來一遍。
那些滿滿的遺憾和仇恨,實在太痛了……
待醒來,不過是南柯一夢。他依然是不能動彈的僵人,永遠隻能轉動著眼珠子,連親手結束自己的生命都做不到。
是夢!是夢而已!岑鳶絕望地低下頭,親吻著小姑娘微鹹苦澀的眼淚。
冰涼的薄唇輕輕掠過她的臉頰,停在她的眼睛上。
最後,落在她潤澤柔軟的嘴唇上。
腦子裡仿佛斷掉了一條理智的弦,忘了她還未及笄。
是夢吧,夢裡又有什麼關係?
岑鳶心裡蔓延著無奈又隱痛的情緒,從齒間溢出一串喃喃細語,“彆哭啊,寶兒,你一哭我就沒轍了。”
起初,時安夏愣住了,可她沒有推開他。
隻幾息間,他的親吻落在她的唇上時,她順勢用儘全力狠狠抱住他,仿佛要證明什麼似的,緊抓著不放。
心跳加速起來,砰砰的!十分有力。
誰說她被下了絕情蠱?她不信!
她不信!
她勾緊了他的脖頸,熱烈回應。
反倒是他遲鈍了,全身一僵,隨即腦子炸開了萬千煙花。
他倒在了床榻上,與她唇舌糾纏。
像兩隻被扔在岸上快要渴死的魚,互相慰籍。
幽暗纏繞的流光,從前世到今生,歲月悠長,情愛綿長。
這一吻,是答案。
刻在骨子裡的柔情如繁花綻放,他依然是她的藥啊。
唇分。
時安夏像貓兒一樣縮在岑鳶的懷裡,低低的聲音,“夫君……”
他的嘴唇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熱熱的氣息就那麼輕輕流進耳鼓,“寶兒,你剛才哭什麼?”
“你走了,剩我一個人。”她嘟嘟囔囔,伸手又扒緊他一點。
她眸色一暗,說謊了。
可明顯,謊言哄得岑鳶很開心,“天都亮了,我要再不走,明兒母親就要找我談話了。”
天光這會子已經驅散大半黑暗,時安夏撐起了半個身子,目光落在男子愈加旖旎的眉眼上。
她伸手描摩著他的輪廓,感受著自己的心跳。
撲通!撲通!撲通!
分明很有力!
早晨申大夫用完早膳來告辭的時候,時安夏在聽藍院的正廳裡接待他,“我近日得了一種茶,口感極好。不如坐下品品再走?”
申大夫便知她是有話和他說,遂坐在她對麵。
時安夏隻讓北茴守在門口,親手烹煮了茶,遞到申大夫麵前。
申大夫見那茶湯色澤十分漂亮,香味也濃鬱,品了一番才道,“說吧,什麼事?”
時安夏隻問,“你覺得這茶如何?”
申大夫道,“茶是好茶,就是煮得過久,味道過於濃鬱了些。”
“過猶不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