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婆子正是梁雁芝貼身侍候的鐘嬤嬤,算起來,此人還是忠禮侯夫人鐘氏娘家的遠房親戚。
早前她是跟著鐘氏陪嫁進的侯府,後來調到了二小姐梁雁芝身邊侍候。
鐘氏擔心女兒嫁進護國公府受氣,又把鐘嬤嬤當作管事嬤嬤派去跟在身邊。
現在梁雁芝被休回侯府,她也就跟著回來了。
隻是誰都沒想到,她在三個月前,就已被李家收買。
此時被鐘嬤嬤喚為“主子”的人,正是李長風的長子李天霖。
他就是專門來了解這件蹊蹺的墨鳩事件。
此人疑心病特彆重,一聽完來龍去脈就覺得這是時安夏下的套子,“海晏公主身邊一向有駙馬派去的人保護,能放任你家小姐從她眼皮子底下搶東西跑掉?你家小姐是長了八條腿還是長了翅膀會飛啊?”
一上來,李天霖就給鐘嬤嬤個下馬威,認為她說的話不可靠,“難道不是故意做給人看?且尚書府是誰都能隨隨便便進出的?”
鐘嬤嬤聽到這話可不樂意了,消息是她傳出來的,她在這事上得居首功“主子,這您可問著人了。據說那日公主身邊還真帶了人,可到了尚書府,她又把人給撤走了。您猜是為什麼?”
李天霖有些不耐煩,“直接說!”
鐘嬤嬤見對方沒有互動的意思,隻得直接說了,“尚書府窮啊!您可不知道,我們忠禮侯府這位大姑爺聽著是風光,尚書大人呢。可他窮,他自來就窮,不窮我家二小姐也不至於不嫁他啊。”
“說重點!”
“哦。重點就是尚書府請不起下人。府裡唯一兩個下人,還是從暉州帶過來的,一個婆子,一個丫頭,這是祖孫倆。您是知道的,我們大姑爺也是剛上任,宅子是剛賜下的。原先大小姐和大姑爺準備慢慢歸置尚書府,先在忠禮侯府住上小半年,院子都收拾好了。結果不是鬨出了笑話嗎?我們二小姐鐘情於姐夫,被休回娘家了。這下子,大小姐和大姑爺可就沒法兒再待在侯府,連夜搬去了尚書府。您要是有那個能耐,不信現在就去尚書府瞅瞅,進門的院子還雜草叢生呢。”
李天霖冷笑一聲,“我沒能耐,進不了尚書府。”
鐘嬤嬤輕輕掌了一下自己的嘴,“嗨,瞧我這張嘴!您見諒。那還要說下去嗎?”
李天霖往椅子上一靠,袍角一撩,躺著聽,“說吧。”
鐘嬤嬤便是站在他麵前,微微彎著腰繼續講下去,“總的來說,就是尚書府沒幾個下人,連門房都暫時沒有。但這幾日可能有了,出了那事,大姑爺應該安排上了。隻是出事那天是真沒有,公主也是個體貼人兒,擔心自己出行排場大,把尚書夫人嚇著。您知道的,我們大小姐雖是侯府嫡長女,但畢竟在暉州待了十年有餘,早就離京城遠遠的。說白了,也就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婦人。”
“行了,不要再扯你家大小姐。我想知道你家二小姐怎麼跑掉的?那盒墨鳩真就這麼沒了?會不會被公主調包了?”
在李天霖眼裡,公主就是個人精。不然黃萬千那些人能被她哄得一溜一溜的麼?
“調包是不可能調包的。”鐘嬤嬤打包票,“老奴是親眼看見二小姐慌亂之下把盒子扔進荷塘,又親眼看見公主的人把盒子打撈上來。”
李天霖沒吭聲,但仔細在聽。